迦勒去得突然,据说事议了一半,忽然就不行了,殿内大臣急呼“王上”,门从里面打开,一大臣疾步而出,大喊,“快唤医官!” 但还没见到医官人影,迦勒便落了气。 艾德里安一边听里德尔汇报,一边穿甲带剑。蒂安娜叫人在门外备好快马,问道,“这时候召见群臣,商议得可是王储之事?” 里德尔点头,但却又“啧”了一声,“已经商议出了结果,诏书也写了一半——” 艾德里安不解,“什么叫写了一半?” “已经决议传位给二王子,卡尔·古斯塔夫这几个字都写下了,问题是没来得及盖章印,更没有落王上的名。” 艾德里安狠狠皱了下眉,“诏书呢?” “首相手中。”里德尔欲言又止,“但是——” “说!” “首相和那些大臣压根没来得及出寝殿,就被黛博拉带人围起来了,她不肯认那残缺的诏书,说那诏书既无落名,说明天意不愿二王子即位。眼下大王子和二王子也正各自调兵往寝殿赶。” 艾德里安大致明白了,首相捏着诏书,但此时却不敢出头,若撑着风骨硬要维护迦勒遗诏,怕是下一秒便会被黛博拉的人连皮带骨削下脑袋。 但同时黛博拉也不敢贸然进犯,寝殿里前来议事的大臣个个都乃国之股肱,不到万不得已,她总不能挨个全砍了。 艾德里安穿戴好盔甲,对里德尔道,“你去门外等我。” 艾德里安早拨了一两队人马给二王子,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但里德尔却不知道,他一看这时候艾德里安还要腻歪,扔下一句“你快点!”就出去了。 艾德里安抱着头盔看着蒂安娜,吩咐道,“以防万一,我给你留了半队人,若非你熟知的人来迎你,你不要出门。” 蒂安娜担心地看着他,应道,“好,你要小心。” 艾德里安“嗯”了一声,忽然,他戴上头盔,单膝在她面前跪下,仰头看着她,沉声道,“为我祝愿,我的主。” 在塞赫里,有丈夫出行时有妻子亲吻他的头盔的习俗,代表妻子希望丈夫平安归来。 这一瞬间,蒂安娜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西蒙的影子,她闭上眼,低头在他的头盔上郑重落下一个吻,“我等你平安回来。不要受伤。” 艾德里安点了下头,随后不再久候,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蒂安娜看着他的背影,正伤感万分,但见他才走出几步,又折返了回来。 蒂安娜茫然,“怎么了?” “我也要。”声音透过头盔,听着有些沉闷。 蒂安娜愣了一下,见艾德里安,或者说西蒙摘下头盔,漆黑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认真又快速地重复了一遍,“莉莉,我也要亲。” 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蒂安娜眉间愁绪散去,她失笑一声,抬头又亲了他额心一下。西蒙低头迎上她的吻听,她道,“我等你们平安回来。” - 以骑士殿的兵力,这其实是一场没有悬殊的战争。但宫里一位是蒂安娜心爱的哥哥,一位是她深爱的丈夫,她心中难免惶惶不安。 她望着王宫的方向等了一日,于第二日傍晚等来了宫里的消息。 克里奇被斩首,大王子与黛博拉当场被射死在寝殿外。首相奉诏在血泊中下跪,尊二王子为新王。短短一日,改天换地,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许是担心蒂安娜着急,里德尔回到庄园将这消息告诉她的时候身上一片血红,洗都没来得及洗。他驾马而来时,艾德里安留给保护她的人差点没认出他来,险些将他撂下马。 蒂安娜听罢,忙问,“艾德里安呢?” 里德尔道,“艾德忙,眼下走不开,托我回来告诉你一声。” 蒂安娜听罢,提着裙子就往外走,“我去看看他。” 里德尔想也没想就伸手拦她,见蒂安娜看向他,解释道,“宫里现在全是血,国王的遗体还在寝殿停着,看了也恶心,过两天吧。” 蒂安娜昨夜都没睡着,今日若不见着人今晚觉都睡不下,她道,“我只去看看,顺便看看哥哥,看一眼我才放心。” 里德尔死活不让,心里埋冤卡尔非要他回来告知蒂安娜一声,嘴上劝道,“何必急这一会儿呢,你现在去了多半连人都找不着。” 他说着,蒂安娜却像是没听得进去,一直要往外冲。里德尔见拦不住,干脆像抱小孩似的掐着蒂安娜的腋下将她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