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之前,蒂安娜定会觉得这是情绪内敛的艾德里安所为,只有他才会偷偷将她赠给他的一朵普通花枝妥善保存。 可现在,她却不确定究竟是艾德里安还是西蒙想要留下它。 可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有什么区别,两人都是艾德里安,无非是一个比另一个虚长几岁,性情稍有不同罢了。 如今的她和以前天真愚蠢的模样也大不相同不是吗。 蒂安娜正胡思乱想,忽然,舱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她转头看去,看着走近船舱的青年,试探着道,“大人?” “嗯。”艾德里安低声应她。 他关上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近,“你好些了吗?” 蒂安娜不清楚他何时和西蒙换了回来,也不知道他知道多少,只好装傻,“您指的什么?” 他皱着眉,似有些愧疚,做足了思想准备才开口,“你、你那里肿了……” 许是方才在甲板上待了太久,艾德里安的脸庞被晚霞晒得发红。 “那里”是哪儿他也羞愧得不敢直言,像是怕她生气,他话说得很慢,“之前我给你换衣服时,看见它肿得很厉害……” 蒂安娜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他身前,“您替我换的衣服吗?” “玛丽那时还没有回来。”他低声解释道。 艾德里安垂首看她,“我试着上了点药,但不知道效果如何,你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 他这样一说,蒂安娜终于知道身下的糊腻感是怎么回事了。 “不舒服的话,您要帮我换种药涂吗?” 她本意逗她,没想他居然认真点了下头,“船上备着很多消肿的药膏。” 言下之意,蒂安娜想用哪种都有。他显然很在意蒂安娜身上的伤。 虽然那些伤是西蒙弄出来的。 说着,他拉开衣柜,又拉出中间一只抽屉,给她看里面十几瓶伤药。 “噢,对了,”他指向桌下靠墙的一排酒罐,“那家旅馆的酿酒我也买了一些。” 他说一些,但那起码立着十只半臂高的酒罐。 按蒂安娜的酒量,就算她每日都喝,这十罐子至少够她喝上一个月。 但现在蒂安娜却没心思在意这酒,因衣柜里,立着两套不同颜色的重甲。 一套艾德里安常穿的银白色,一套蒂安娜在教堂初次见到西蒙时他穿的银黑色。 她指向角落里银黑色的那套,“大人,这套盔甲为什么从来没见您穿过。” 她问这话,是想试探如今艾德里安对西蒙是否还停在一无所知的地步。 如果不是最好。 如果是,那蒂安娜就还得继续在他面前假装不知道西蒙的存在。 不同于以往,现在她已经知道西蒙本也就是艾德里安,心绪变换,实在很难保证不会露馅。 艾德里安听她这么问,竟没有过多隐瞒,“那套盔甲是别人放在这里的。” 他没细说,但蒂安娜知道,这个别人指的是西蒙。 他拧着眉,神色认真地看着她,“等回到塞赫里,我有事想告诉你。” “现在不能说吗?” “不能。”他斩钉截铁。 青年抿了下唇,“现在我在你眼里已经是个长着豹子耳朵和尾巴的怪物了。” 蒂安娜踮脚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我不觉得您是怪物。” 艾德里安眉心并没有因她安慰的话舒展几分,他抬手环上她的腰,“你知道我要告诉你的事后,或许就不这么觉得了。” 蒂安娜听得这话,猜到他或许是想将西蒙的事和盘托出。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那她现在要做的,就只需要在返回塞赫里的十数日里,继续瞒着艾德里安,不让他发现她早已与西蒙相识便行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