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射进洞来,照得洞内一片明亮,霍云容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人。 她轻叹一口气,缓缓坐起身来,身下铺了一层厚厚的草垫,因为她坐起身的动作簌簌作响。 她本是村中农户的女儿,家中有几分薄田,支撑一家几口人的生计颇为艰难,是以农闲之时一家几口人便寻些别的活计,以此添补家用。 哥哥去年娶了亲,添了个白嫩可人的小姑娘,家中日子越发紧巴巴。她平日寻着空就去山中采些药材,此次便是从村人口中听闻见云峰上奇花异草甚多,亦不乏灵芝仙药,只是珍稀药材都生在悬崖峭壁之上,十分难得,稍有不慎便会跌落谷底,死无葬身之地。 她自小便比旁人胆子大一些,身手又向来敏捷,心想只要小心一些,未必就会出事。于是稍整行装,背了个竹篓,又备了些干粮点心,拜别了父母和兄嫂,独自往见云峰上采药去了。 本已经收获了一篓少见的药材,满心欢喜的打算回家时,偏偏又瞧见峭壁之上生了几株千年灵芝,弃之实在可惜。 稍作犹豫之后便下了决定,用绳索一端缚在崖边的树干上,另一端则缠在自己腰上,攀着绳索缓缓坠了下去,没想到留出的绳索长度不够宽裕,偏偏还差得几寸。 眼看着那灵芝离自己的指尖就只有寸许之遥,功败垂成的滋味自然是让她心有不甘,顺着绳子攀上悬崖,调整了绳索,将那绕在树干上的三圈绳子改为两圈,再次慢慢坠下去。 没成想峭壁之上嵌着一块不大的尖石,那绳子正正落在那尖石附近,随着霍云容的动作来回磨蹭,不多时,黄麻编就的绳子已经被磨得只剩中间细细的一股缀连着。 等到霍云容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吓得脸上全无血色,眼睁睁地看着那绳子一点一点地断裂开,然后便是一阵猛烈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失去意识前,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重重地砸了一下,五脏六腑都被砸碎了一般,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昏迷了多久,意识恍惚之间,只觉脸上一阵湿热,还带着轻微的刺痛,耳边还听到野兽一般粗重的呼吸,似乎是有什么在舔舐她的脸,欲抬手推开,却始终没有力气,连睁开眼皮都无比困难,只得忍耐。 过得一会儿,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脸上的不适消失了,那呼吸声也渐渐听不见,她便又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混沌中只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中空无一物,伸手不见五指,也没有半点声息,只有绵绵不断的森森冷气从四周袭来,仿佛置身冰窖,冷得浑身发颤。 她想蜷起身体却不能,难受得低吟一声,发出的声音也是微弱不可闻,冻得恨不得死过去的时候,身旁却传来了一股火热的温度,似乎比家中的冬被还要暖和,体内寒意顿消,她头一歪,又沉沉昏过去了。 待到真正醒来时,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她眨了眨眼睛,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还在人间,还是已经下了阴曹地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