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不是很多,但已经很够用了。 可能我也在咖啡店里画过画吧,那时咖啡屋先生都在吗?当我习惯先点一杯热可可,然后开始在没有人陪的假日里画画。 我常常都会在色铅笔擦过的地方,再用沾了水的丸笔,轻轻地擦拭着色铅笔的顏色,于是有些原本过重的色彩,就会慢慢地变淡,变清,一切都取决于水分与力道。所以,我喜欢下雨,就像涂了太多顏色的地方,一场雨之后,应该就会淋得很乾净了…… 离开了咖啡屋,雨开始变小,一个人踢着路上的水漥,鞋子早就脏乱不堪;回到家之后,我觉得脚上的鞋子,似乎比自己的房间还要乾净些,不可否认的,我的房间现在看起来,还真是有些乱;只是,我不大记得,是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混乱了;我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知道该从何整理起。 才进门,我给自己倒了杯开水;我的思绪彷彿一直都很紊乱,一直都很难再去整理了。但这些都可能是刚搬家后的后遗症,对很多事情都还有些陌生不适应,就像每天早上惊讶的表情中,彷彿在拼凑着那些一觉醒来后的转变──眼前出现这么一间比之前要大得多的套房。 有些疑惑中,埋在抱枕堆中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才想起:早上出门时,我并没有带手机出去;还好,若是它没有现在响起来,我恐怕也不知道,把手机扔到哪去了。 「喂?下星期安娜生日喔。」电话那头传来爱丽丝的声音。 「喔。」我习惯自己现在说话的方式了,简单到几乎像反射动作一样,也许都是感冒头痛的缘故。 「记得要来喔。」手机里另一头喜悦的声音。 「嗯,喔。」手机这一头,我疲倦的声音。 和我通着电话的,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爱丽丝;人如其名,她长得真美,像花园里刚盛开的日本杜鹃,是那么小巧可爱的白色,晒过太阳之后,才慢慢地转红。三月,是春天里雨下得最多的时节,但日本杜鹃总在这个时候开,于是,日照、阴天,阴天、放晴,一次一次地循环,所以花瓣上总是透些简单的纯白,还有些淘气的红艳;然而,在隐隐约约中望见水滴的围绕下,白色里透着微笑的粉红色,应当才是杜鹃美的原因。 我认识她很久了,久到我几乎都不清楚是为什么会认识她了;我还常跟她说:「我们是不是一出生,就认识了?」 她笑了,笑声有些稚气。这就是爱丽丝,她一向都是幸福的,幸福得让人总觉得她单纯可爱,所以她也是白色的花蕊,我喜欢听她的笑声。 「是十一点喔,约在安娜家附近新开的蔬食简餐店,哇,我忘记名字了!不过很好找,那附近只有一家蔬食店。」 「嗯。」我的声音似乎因为感冒,或是因为一本莫名其妙的日记,而越来越平淡了。 「对了,安娜她一直都很喜欢你亲手做给她的东西,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亲手?问号,忍不住从我的眼前窜过,一阵波涛,我的思想开始一片杂乱,我随手开始啟动了引擎,任自己在繁乱的记忆里,奔驰瀏览着过去。我先掛掉了电话,总是觉得自己不习惯说再见,所以我养成了先掛掉电话的习惯,其实这真的很不对,怪没有礼貌的;只是,关于爱丽丝刚才说,亲手做的礼物? 所有的问号,就像洗衣机没盖好的模样,搅拌水的声音很大,泡泡还一直汩一直溢出来;我以前──也做过礼物送给安娜吗?等等,我会亲手做礼物?那我衣柜旁,那个三层收纳盒里,为什么都是我买回来的礼物?我真的会做礼物?这真的太奇怪了…… 我开始被爱丽丝的电话搞得头痛了起来;我望着收纳盒里的东西,我只能确定,我常常送自己礼物吧。只是这样的习惯,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关于礼物的事情,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自助旅行时的事…… 出发前,爱丽丝跟我要了个礼物,她说:「如果,有很可爱的小东西,一定要买回来送我喔。」 我点点头,然后微笑;之后,爱丽丝又开始向我说起,她当时男朋友的事情了。 爱丽丝是幸福的,她当时的男朋友总是帮她把事情想得很周到,这样正好,爱丽丝就不用花太多脑筋去想了,她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像小公主一样,没有烦恼、没有忧虑,像在城堡里的花园中尽情跳舞的小公主。我和安娜,一直都是这样想着的:因为这样才是爱丽丝啊,永远都幸福地像一个公主。所以爱丽丝的叨叨絮絮,我从不是很专心在听;我心里面当时,只是一直想着,也许我该给自己买个礼物吧……至于,该买些什么呢?应该是最有感觉的纪念品吧。嗯,我这样点点头的,不停地在心里反覆说着。 我想,这就是我对礼物仅有的记忆了;我曾买了很多东西给自己,直到今天为止,已经是第三百六十五个礼物了……呃,怎么会是三百六十五,我真是记忆力越来越差了,应该是第三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