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又问一遍呢?” 秋露没有回答,反问之后,静默着看他。 秋乐虽然烂漫天真,但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已经解决的问题上,除非他窥视到了另外一种答案。 良久,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你不如直接跟我说你想要说,否则我还会像之前那样回复你,那天我喝多了之后,便荒唐地去了入梦楼。这桩事,实在是令人不耻……你还要再翻出来一次吗?我想,”她掩着鼻子,做出难堪又妥协的模样,故作姿态之后,秋露恢复较往日更为漠然的态度,平视秋乐,目光如高爽澄澈的秋日之空,不掺杂任何杂质,纯粹如洗,却让人觉得难受,她继续道,“这不是你想听到的。” 这一刹那,秋乐是希望从她的眼睛里找到窘迫,或许这种被人戳穿的窘迫会让他有秋露亲自承认她属于别人的痛心,但也好过现在的局面。他知道秋露为什么可以将一切的假设完全的呈现在他面前,是因为她觉得之前的隐瞒并不愧对于他,自己是一个局外人,知道这些事情只可能是要裹挟她,要求什么。 她可以说谎,极其自然地说谎,还能顺带暗暗责备他。 也可以直接坦白,说你都知道了,好吧,可那又与你何干呢,现在和谁亲密,日后嫁给谁,这是我自己的事。 秋乐这么看着她,觉得眼前的秋露仍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模样,但又如此不同。 为什么呢?是因为生命里出现了能让她改变的男人吗? 秋露让他直接,他自己也有些想说的,可此时居然有些张口结舌。 脑中一片混乱,他最后选择了解释自己之前的话。 “那些人……是世代效忠的暗卫,一年前我们在长乐坊外结识,他们便一直护我左右,有时候……我也会请他们办些事。” 即使他说得晦涩,但秋露知道了。 那个晚上,在秋乐发现那个让他方寸大乱的香囊时,便让元家暗卫追踪自己的踪迹。 “你说你去了入梦楼,但他们后来报给我,说你是在城南墨荃街上的一处宅子里,好巧不巧,那个晚上我牵着小小黄出门,它嗅着你的香囊,也将我带去了墨荃街。墨荃街和薛荷住的地方相距甚远,我一度以为它在乱窜,没想到,”他惨淡地扬了扬嘴角,“小小黄还挺厉害的,对吗?” 那天晚上曲颂今的手下蒙了她的眼,带她见曲颂今的地方,城南墨荃街?不远,秋露暗暗记了这个地址。 秋乐时时刻刻盯着她的反应,秋露此时目光凝于一处,分明是在思索着什么不关他的事。 他就差声泪俱下地控诉了,甚至想拽着秋露的衣袖不顾前后地问问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 今日午时,秋乐和朋友们在外吃酒,谈到烟花地都说入梦楼已经一月没开张了,这才知道秋露之前说了谎,可是说谎此等卑劣之行从来都是掩盖更为卑劣的事实,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而言,清白至关重要,秋乐不明白,秋露为什么要声称自己去入梦楼来遮住那一晚的真相。 更为坏的结果,他想过,他匆匆告别朋友,回家拆那封印着元家徽印的密信时,手抖得不停,他心中暗念,不管暗卫查出什么,即使是那晚迫了她的是什么皇亲国戚,他必然也要将那迫她的人千刀万剐。 然而信中,白纸黑字,写着前任国师曲颂今。 一时间似有紫电划过天空,耳边炸开雷鸣,雷鸣之后,是青云观亭子中的一句话,在下曲颂今。 随后他便想起,那人置于秋露腰间的手,他要凑近秋露的唇,以及自己站在二人中间,怒目而视时,秋露的护荫。 城西夜市那一个轻轻的吻如一片薄雪化开了,悄无声息,无人在意。 曲颂今,前任国师,他自然有所耳闻。 相传他是大郑第一美,但那日见了不过如此,再者就算面若芙蓉又怎么样,他最美貌的年岁已经过去,如今他朝而立之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