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围巾,他身上那件羽绒服显得更加单薄,狂风大作,吹乱了他的黑色头发,羽绒服的衣角也灌满风,鼓了起来。 他们步行了大概五分钟,抵达停车场。 钟意的眼角和鼻尖被冻得微红,他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伸手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林幼宁犹豫几秒,低头上了车。 打量着车内的空间环境,她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久远记忆。 那晚她也像这样上了车,然后,车门被反锁。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后视镜的身影越来越远,什么都做不了。 不管过去多少年,那种无力感也实在太清晰。 她很想忘,却忘不掉。 引擎启动,钟意心不在焉地握着方向盘倒车,稳稳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他从后视镜里偷看她一眼,像是没话找话:“国内停车场挺难找的。” 林幼宁的思绪总算抽离出来,顺着他的话聊下去:“这条路附近,大概步行五百米的地方右转,有一家ktv的地下停车场。那边生意不好,停车场的车位应该比较多。” “好,下次就停那。” 雪花纷纷扬扬,钟意打开挡风玻璃的雨刷,心情似乎忽然变好了,“我很久没回来了,好多东西都不懂。” 下半句简直是呼之欲出。 ——你能不能多教教我。 一定是类似的话。 没接这句话,林幼宁稍稍偏过头去,窗外的道路和景色却都显得陌生。 她忍不住出声:“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 “嗯,我们去滑雪。”钟意的语气很理所当然。 林幼宁反应了一秒:“……太突然了吧?”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也没带要用的东西。” “我帮你带了。” 十字路口遇到红灯,钟意踩着刹车缓缓停在车流里,红灯把他的眼睛映出霓虹色彩。像夕阳消失前的最后一秒。 稍稍侧过脸,他认真道,“头盔、护具、滑雪袜、护目镜,还有手套口罩之类的,全都带了。而且,功课我也提前做好了。” 第50章 番外(四)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林幼宁又不可能半路跳车,最后也只能稀里糊涂地看着他把车开上了高速。 导航上显示距离目的地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然而开着开着,前面遇到了一场交通事故。整整二十分钟,所有车辆都被堵在高架上,寸步难行。 抱怨声前前后后地响起,几乎连成一片。 等雪下得没那么大了,偶尔有人下车抽烟聊天。 钟意也转头问她:“要出去透透气吗?” 车上的空调打得很高,呆久了会有些闷,于是林幼宁点头,拿着自己的挎包,下了车。 外头天寒地冻,偶尔有薄薄的雪花盘旋飘落,她往前多走了几步,绕过人多的地方,站在路边一棵银杏树底下,低头在包里翻找,最后摸出一个烟盒和一只打火机。 她以前是从不抽烟,也绝不可能抽烟的。 可是刚回国那一阵子,她每晚都被噩梦缠身,不得安眠。 惊醒的时候,身上的魂魄像是被抽走了,很痛,也很空洞。 她试过很多办法来对抗噩梦,比如安眠药和酒精。 睡是能睡得着,只是早上醒来的时候要么是没精神,要么是头痛欲裂,严重影响工作效率。 后来,某天下班,她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脑子一热,进去买了包烟。是店员推荐的万宝路。 那晚又从噩梦中醒来,她蹲在床边,手抖着,为自己点了一根烟。 原来尼古丁真的会让人神经放松。她在淡白色烟雾中闭上眼睛,不多时便看到了那个雨夜,钟意蹲在她宿舍门口抽烟的背影。 睁开眼睛的时候,背影消失在风里,而钟意手中拿着那条红围巾,快步朝她走过来。 把围巾披在她肩上,他站定:“怎么站在风口,冷不冷。” 林幼宁摇摇头,说不冷,然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用牙齿咬住。 钟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盯着她,很专注地看。专注到似乎要透过外头这层躯壳,看到更深的地方。 不多时,忽然伸手夺过了她手里举着的打火机:“我帮你吧。” 下一瞬,喀嚓一声,冰蓝色的火焰闪烁在她眼前。 林幼宁只好凑过去,用烟头去接火。 风大,那簇火焰被吹得时而旺盛时而衰败,钟意只好伸出一只手帮她护住,好半天才点着。 烟雾弥漫开来,他把她的打火机揣进外套口袋里,很自然地问,“什么时候开始抽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