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圣诞节结束了,可是走廊里家家户户的笑声和嬉闹声还未停止,林幼宁快步穿过那些不属于她的欢声笑语,打开了公寓大门。 迎面就看到了客厅里那棵缠着彩灯的圣诞树,和一桌她精心准备的圣诞大餐。 她一步步地走过去,像是无法面对自己的愚蠢和自作多情,伸手推倒了那棵圣诞树。 上面精心悬挂着的礼物盒哗啦啦掉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幼宁站在原地,过了很久,才拿出手机拨通了felix的电话,请他上门帮自己收一下垃圾。 没过几分钟,felix就上来敲门。 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他还围着围巾,耳朵和鼻尖冻得通红。 她把门开了一条缝,指着刚刚堆到门口的圣诞树和垃圾袋里的一桌子残羹冷食,让他帮忙清理。 felix显然是有些无法理解,却没有多问,任劳任怨地把这些完全不像垃圾的东西整理好,打包带走了。 这个家终于变回了原本空空荡荡的样子,林幼宁有些脱力地坐在地毯上,抱住双膝,把头埋了进去。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搞成现在这幅模样,太狼狈,太可笑了。 原来从头到尾,所有人都知道,顾霏霏知道,秦越知道,华人圈子里全都知道。 唯独她不知道,像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被骗得干干净净。 顾霏霏说的没错,在那些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人心里,她就是一只自以为飞上枝头了的麻雀。 可是枝头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高高悬着的利刃。 把她刺得遍体鳞伤,再一脚把她踢下去,让她摔得粉身碎骨。 眼泪终于快流干了,林幼宁扶着茶几,摇摇欲坠地站起来,一路走到卧室,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开始收拾。 她的东西很少,和来时一样,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得下。 提着箱子往外走的时候,脚腕上那股被她努力忽略的疼痛又开始肆虐,让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路过阳台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木架上面,那盆被他轻轻抚摸过的多肉。 多可笑啊,钟意对一盆多肉都能这么温柔,伤害她的时候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这么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旁边,外头的密码锁忽然“滴滴”响了几声。 没有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霎时涌进一阵寒风。 她手里提着行李箱,猝不及防地抬起头,与他对视。 客厅里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照出钟意那张让她几乎一见钟情的脸。 房间里还能闻到些许残余的节日气息,却已经空无一物。 他的视线慢慢从她手边的行李箱移开,落在虚无空气中的某一点,若无其事地问:“我的圣诞树呢?” 林幼宁觉得可笑,没有功夫继续陪他演戏,于是平直地答:“扔了。” 钟意沉默片刻:“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跟我解释,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说完才反应过来,他们明明连“在一起”之类的有效承诺都没有说过,又谈何分手。 然而钟意没有嘲笑她的语病,只是轻声问:“为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