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躺回已经冰凉的被窝里,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翻来覆去了很久,终于有了睡意。 正当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外头密码锁的“滴滴”声。 没过几秒,大门被谁打开,走廊里的灯光忽然透进来,又忽然消失。 卧室门没关,林幼宁眼皮很沉,无意识地皱了皱眉,一时竟然没有起身。 周围忽然涌进一片裹着湿气的寒风,耳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睡着了吗?” 她这才被迫清醒过来,揉了揉太阳穴,勉强坐起身。 心想,自己怎么忘了,钟意从来都是不肯乖乖听话的。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想起钟意怕黑,于是伸手摁亮了床头灯。 橘黄色的暖光照出一个湿淋淋的人影,隔着几步的距离,斜斜倚靠在卧室的门边。 他从头到脚好像都湿透了,发梢和衣角都在往下滴着水,却还是很从容,不显狼狈。 顾不上自己身体的不适,林幼宁下了床,光着脚朝他走过去:“怎么淋成这样?” “忘记带伞了,下车之后淋了一小段雨。”钟意随手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神情有些疲倦,“我还是想来找你。” 她因为这句话而感到一阵心软,推着钟意往浴室走:“你先去洗澡。” 对方乖乖地点头,一副生怕她不高兴的样子。 他身上缠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很甜腻的味道,因为被雨水冲刷掉了大半,再加上林幼宁此刻嗅觉不够灵敏,所以没有闻到。 等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一口一口地喝着,懒懒靠在床头,一动也不想动。 头还是很疼,四肢也很乏力,但是她却觉得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因为钟意在这里。 林幼宁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满足,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回想着一些与他有关的片段,最后还是绕回上一个雨天。 也是这样的深夜,她捡了一只落水小狗回家,放下了所有戒心,决定要收留他,陪他长大。 这个城市靠近美国西南部,偏向沙漠气候,很少下雨,尤其是像这样的暴雨。 所以每一个雨天都值得纪念。 不知道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想了多久,水声戛然而止。 几秒过后,钟意身上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白色情侣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手里拿着那个小小的吹风机,一步步走过来,通上电之后就很自然地塞进她手里。 不知道为什么,林幼宁觉得他心情不太好。 没有多问,她很纵容地站起身来,让他坐在床边,和上次在宿舍里一样,认认真真地帮他吹头发。 窗外暴雨不止,偶尔滚过轰隆隆的雷声,盖过了吹风机的嗡嗡声。 吹着吹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是谁先动的,他们又滚到了一起。 昏黄色的灯光里,钟意紧紧抱着她,半发泄半渴望地舔吻她的脸颊,又用牙齿拉扯她的耳垂,舌尖钻进去,白嫩的皮肤很快就通红一片。 那只手也不安分地伸进了睡衣领口,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紧贴着她,四处点火。 来不及推拒,意乱情迷之际,她身上的衬衫慢慢滑落。 他的吻也跟着一路往下。 几秒过后,猝不及防地停住。 林幼宁脑袋里乱糟糟的,等了几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费力地抬起头看他。 却看到昏沉沉的卧室里,少年眉眼微垂,盯着她的腰窝在看,而后一言不发地伸出自己的手腕,像是在跟什么做对比。 无端让她觉得紧张。 片刻过后,他重新靠过来,冰凉的嘴唇贴上她腰窝的某一处,感受着她微微的颤抖,轻声问:“什么时候纹的?” “搬家之前。” 她有种隐秘心事被戳破的忐忑,主动开口解释,“因为想把那颗痣去掉,所以纹的。” 耳边听到钟意低低的笑:“所以不是为了我吗?” “……”林幼宁脸颊滚烫,低下头不看他。 好在他也没想追根究底,沿着那条红线的轨迹不断啄吻,又问:“疼吗?” 她摇摇头:“不疼。” 雷声渐歇渐止,钟意的嘴唇才从她的纹身上离开,手指又覆上去,爱不释手似的反复摩挲。 占尽了便宜,口中还要问:“姐姐,红线的另外一端,是我吗?” 林幼宁无奈,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另外一端……不是在你手腕上吗?” “那我们说好了。” 他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晃了晃自己的手腕,甜腻的语气里掺杂着不易发觉的凶狠,“有这条红线在,你就是我的,要永远跟我绑在一起,跑不掉了。” 她觉得好笑:“我干嘛要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