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答得快,这会儿许多人都还没答完,他就在门口等待,要凑够五十人才能放行。 不过这块倒是比考棚暖和多了,还能活动身体。 等了有小半个时辰,才陆续有人出来。 有零星几个,发丝额角都还带着点湿痕,但也不显狼狈,面色坦然自若,显然也如顾璋一样胸有成竹。 他们看了顾璋一眼。 见他年纪小,还以为是提前放弃了,也没在意,只是都有些羡慕顾璋身上的衣服,忍不住谈起了今日的天气。 “方才真是冻死我了,若不是平日习字下足了功夫,今日提笔悬腕恐怕要发抖。” “文兄发丝怎么湿了?可是考棚漏雨?” “无碍,只打湿了点素纸。” 霍问青很快也出来,一出来就朝顾璋使了个感激不已的眼色。 集齐了五十人,便开了大门。 他们一出去,门口等待的人便呼啦啦地围上来,面色焦急,不断向内张望。 “我儿呢?” “快,披件斗篷,咱快回家洗个热水澡。” “考得怎么样?有没有被影响,你夫子可说你稳中的!” 顾璋才从人群中走出来,就遇到霍父朝他走来。 他带着霍问青,满脸感激道:“真是多亏你提醒。无论问青此次是否考中,以后永河村的药材,我们霍家都全收下,保证价格公道。” 闻言,围上来的顾方正顿时满脸笑容。 他俩笑着寒暄时,顾璋被迫喝了一碗姜味极浓的姜汤。 又等了两拨,虎头也出来。 *** 这次县试坎坷又充满惊险。 参加的人又多,往年都没有参考的价值,大部分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偏偏这时候,京城传来消息——宁都府征调兵卒,前往边关抗击突厥,一户一男丁。 消息比政令先一步到达,说得并不清楚,却让等待放榜的日子,显得格外漫长起来。 不少人家筹划起卖田卖地、开始四处奔走,找亲戚借钱。 参加了科举的人家,也都耐不住性子,焦躁无比地在家问考生:“考得怎么样?”“你倒是给我个准话!” 县衙。 一群人正在评县试答卷。 有老者看着答卷上的水渍和晕开的墨,犹豫道:“这种该如何评判?” 一群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对征兵的皇令,都有些不忍心按照惯例将话说出口。 他们最后商议,“不如咱们先照常批?等最后交由吴县令定夺?毕竟考棚漏雨,也非考生所愿。” “如此甚好。” 两日后。 除去大片空白的,没写完的,污损太过严重的,所有完整作答的答卷,都被评阅完毕。 吴县令身着官袍,走进了这间屋子。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免礼。” 一老者作为评卷官代表站出来,拱手恭敬道:“县试答卷我等皆已评完,只等您下令除去糊名,定下案首。” 吴县令走到书桌前,随手翻阅答卷,查看情况。 还没翻几张,就看到了被雨水污过的答卷,几滴雨水的痕迹将墨汁晕染开,形成了一小团明显的痕迹。 他眉心紧皱,厉色道:“这种污卷如何能放在里面?” “可考棚漏雨实非考生所愿,而且,如今征兵令恐怕马上要到咱们宁都了……”老者上前求情。 吴县令闻言,反而面色不愉,答卷依法留存下来,日后岂不是都是他举办县试有疏忽的证据? 他冷眼压眉,肃声道:“有污的都抽出来,卷面不整岂可考中,入我县档?皇上要调兵卒前去边关抗敌,你们难道觉得不妥?” “万万不敢!” 侍候这些评卷者的书童纷纷上前,将一份份有雨水污渍的答卷抽出。 吴县令又看向评卷官呈上来的前三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