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喜欢读书。”盛叶华抬头憨厚笑笑。 盛禺山点头,端起桌上茶盏掀开,茶盖与茶盏相碰发出清脆声响,似是在等着盛叶华继续说。 但回完这句后盛叶华就没了下句,反而又将担忧目光投向盛叶舟:“四哥会照顾好你的!” 至于书院生活,是一句都不打算提起。 短短几个字说得郑重,说的人一脸肃穆,听的盛叶舟则是心中感动不已。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只要对他好一分,便能得到十分回报。 “谢谢四哥。”盛叶舟莞尔一笑。 兄友弟恭乃是佳事,盛禺山岂有阻止的道理,笑眯眯地望着两兄弟有来有往地说了好几句后才放下茶盏。 经由这么一打岔,他还真忘记了继续追问盛叶华读书之事。 “别高兴太早,启蒙班岂是那么好进的。” 盛叶舟疑惑看向祖父。 “这两个启蒙班面向宁成国所有人,不论王爷贵孙还是贩夫走卒之子,凡是能通过考试的便可入学。” 光是入门关卡就需得识字孩童才能参与,说是启蒙班,盛禺山觉着倒不如说是傅卓云亲选弟子来得合适。 正是因此,整个宁成国来考试的神童恐怕数不胜数,想要脱颖而出……很是艰难。 “孙儿会努力。”盛叶舟认真说道。 前世十几年的读书生涯加上自习室的辅助加成,就不信考不上。 “能考上当然好,若是不幸落榜祖父也会给我舟儿找个好老师。”还未考试,盛禺山就已想好了退路。 盛叶舟的聪慧毋庸置疑,但盛禺山不是盲目自信之人,孙儿在南康县时并未表现出过人天赋,若说超过万千早有盛名的天才,却是不行。 “五弟如此聪明,肯定能考上。”盛叶华就是那个盲目相信之人。 “入学之事日后再说。”盛禺山不欲在此事上多加解释,伸手摸了摸盛叶舟额头后担忧落下:“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任何事都没有孩子身体重要,若还是三天两头生病,盛禺山不太想他离家如此远去求学。 “孙儿已经痊愈,方才还吃下不少糕点。”盛叶舟原地蹦跶,拼命向盛禺山展示自己的健康。 下午他计划好去瞧瞧甘禾渊,在此之前必须得让两祖父祖母放心才行。 盛禺山笑而不语,哪会不知盛叶舟心里的小算盘。 不过也是稀奇,往年都要折腾好几天,这回发热一夜就已痊愈,连大夫都说不用喝药。 “再喝两次汤药巩固巩固。”盛禺山笑。 盛叶舟皱眉,极其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西厢房内突然传来阵哭声,婉转哀怨让听者不由都跟着伤心起来。 霎时,盛叶华脸色巨变,撑着桌面嗖一下弹起。 盛禺山抬手按住他肩头,笑着摇了摇头:“让你姨娘哭一场反而是好事,哭完心里郁结一消身体才能痊愈。” “祖父。”盛叶华不解。 “唉……”盛禺山长叹一口气,心中稍作思考后眸光幽幽看向西厢房:“你们可知,你姨娘其实是你母亲的远房表妹。” “啊?”盛叶华与盛叶舟忘了规矩齐齐惊呼出声。 这桩陈年旧事说来也真是让人颇觉荒唐。 别看盛建安性子古板,但一张脸长得也算俊俏,加之年少成名,当年想要结亲的人家多不胜数。 后来他们夫妻选中吴家,就是看重吴氏落落大方与长子的文质彬彬相得益彰。 可这桩婚事注定不顺。 嫁入盛家前两年,长子夫妻倒还算琴瑟和鸣,但随着相处时日增多,矛盾逐渐突显。 结亲时吴家将吴氏会武之事瞒得结结实实,盛禺山夫妻并不知实情,盛建安当然更不可能知晓。 当吴氏抡起双刀在院中练武时可是吓了盛府上下一大跳。 盛建宗觉着吴氏故意欺瞒,气得歇在书房多日,而性子要强的吴氏也因心中觉得夫君嫌弃而不肯低头。 两人这么开始了争吵又和好的无线循环。 后来吴氏怀孕,喜事让两人关系缓和,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却彻底让夫妻两心升嫌隙越走越远。 “吴家偏信周家谗言,将与你母亲关系很好的远房表妹送进盛府做妾,盛府还未应下,周家已将消息散了出去,若是不收……” 若是不收,丽姨娘也没了活路。 盛叶舟默默将盛禺山未说出口的下半句话补齐。 丽姨娘的进府让吴氏像是变了个人,她深信夫君移情,不仅对建安恶语相向,还不顾有孕在身练武打拳。 心中本就有怨的盛建宗也丝毫不体谅妻子心情,干脆歇到书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