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晏琼池哪里也没有去,就陪着鱼阙玩儿解闷。 两人腻在一起,可眼看鱼阙越来越消沉了,晏琼池倒是像一个什么也不会的毛头少年手足无措。他在谈恋爱的方面一直没什么天赋。 在夕阳落满屋的傍晚,两人一齐窝在摇椅上,桌子旁盛着新采的朱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耳鬓厮磨,衣衫摩擦,被暖息和幽香笼罩,素日里鱼阙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暖色从外头溢进来铺满屋子,她和晏琼池在一起腻着。 今日也是一样腻在一起,可是玩着玩着,鱼阙又叹气,垂下睫毛没了兴致。 晏琼池将口中衔着的朱果吐出,继而抬头看她,咬住她的锁骨,见鱼阙还是闷闷不乐,两手托住她的背,轻摇她,把脸埋在她胸口处。 几缕长发贴着脸,在暖橙色的夕阳余晖里显得整个人有点可怜: “阙儿阙儿,到底怎么了嘛?” 鱼阙低头看他,十指没入晏琼池的长发里,使了些力,让他眉毛微微皱起。 “不要不高兴。” 被扯疼了的晏琼池眼睛微红,他伸手托住她的下巴,“笑一笑?” “不笑。” 晏琼池又用手扯了扯她的嘴角,“笑一笑嘛。” 鱼阙假笑。 “嗨呀,不好看。” 晏琼池坐起来,衣服从肩头滑落,他拢好衣服,也伸手把她的衣服拢好,把头发从衣服里抽出,散散地挽了一个辫子,系上有鱼鳞暗纹的发带。 “我们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他摸摸她的脸,问。 鱼阙要去狭间地,他也就将她带出去,带到狭间地的溪水旁。 此时已经是深秋,阳光从林间倾泻,穿透火红的树林,落在潺潺的溪水上,溪水折射点点的金光。 溪水旁的歪着的老树上挂着一个秋千,鱼阙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玩一会就腻了,看着溪水出神。 她身上是云霞织成的缎子衣衫,腰间系着四色的编云带,也有披帛。 先前鱼阙总不喜欢这些碍事的带子,可穿在她身上又是确实好看,云带受风托起,像是彩带飘飘的画中仙女,如今坐在秋千上,长长的云带滑落,伸进了水里,随着水飘零,更加惹人怜爱。 周遭的潋枫都红了,风一吹,无穷无尽的红叶从天上慢悠悠落下,落进浮光跃金的溪水之中。 林间仅有树叶簌簌响动。 好似画中人的鱼阙偶尔会转眼看晏琼池,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又不是那么快乐了。 或者她一直都不怎么快乐。 站在不远处一块河边石头上的晏琼池也在看着她,溪水清澈,他的眼底倒映着水色。 两个人遥遥相望,又分开,像是忽然之间有什么东西像溪水一样分隔了他们,此前种种,淌在溪水里,一齐流去。 好像什么也不重要了。 什么身世,什么相互隐瞒说不出口的话,都不重要了。 黑衣披发的晏琼池渡水而来,站在她身后,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微微弯腰:“在想什么呢?” “没有。” 鱼阙摇摇头。 “我觉得我好像要失去你了。” 在日暮的时刻,晏琼池望着水面,水底折射的光斑投在两人身上,把他们都变做了琉璃制成的不真实之人,“不知道为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