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湖拿过来飞速地略了一遍,记下以后就随手撕了,批评陶燕秋道:“统计这个做什么。” 陶燕秋抱歉地笑:“我就是随手记一下。”然后拿着其他的材料走开了。 陶景湖边走边偷偷对于蓝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年轻人看着憨厚,满肚子都是心眼。” 于蓝评价:“像你亲生的。”还是本家。 陈志山一直远远地看着这里,神色担忧,于蓝奇怪道:“他怎么了?” 陶景湖不着痕迹地摸了摸他的心口,脆弱的器官隔着单薄的皮肉一次次轻触他的掌心,他牵起于蓝的手满不在乎说:“谁知道,天天跟老妈子一样啰啰嗦嗦。” 街上的人紧张忙碌地修缮着红色砖墙,砌出极具特色的花样来,于蓝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工人看到陶景湖,虽说语言不通,但他们恭敬地欠身点头。 于蓝玩笑道:“你留在这做和尚吧,说不定还能做个喇嘛头儿。” 陶景湖十分为难:“做和尚倒是也没什么,我就是舍不得……舍不得……”他有些害羞。 “谁呀?”于蓝逗他。 陶景湖做了个望天的样儿,轻抚他的头,怅然道:“我当然是舍不得这一头好头发。” “哼。”于蓝丢下他走了。 陶景湖惹了人又跟在后面哄:“当然最舍不得的是你啦。” 去街上逛了一圈又定下明天去远点的地方玩俩人才回了院子。 陶燕秋神色凝重在等陶景湖。 “怎么了?” “北京的红头文件。”陶燕秋递过一沓子纸来。 陶景湖不听中央指挥的处分来了,他镇定自若打开档案袋,果不其然,就地免职回京待审,虽说早有心理准备,还是难以平静,他以杀止杀问心无愧,对得起百姓对得起他自己,可天道不公,他也无可奈何。 刚才走了不少路,如今停下来才觉得心跳又过速了,又加之情绪不稳,他眼前又花起来,摇了摇头没管用,还是在于蓝的惊叫声中倒了下去。 陶景湖醒过来的时候于蓝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并没有哭,她在出神。 “想什么呢?”陶景湖问。 于蓝平静问道:“我刚失去了妈妈,你又要让我失去你吗?” 饶是陶景湖再硬的心也化成了水,他惊觉自己错了,把于蓝抱过来不迭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拼命。” 于蓝心疼地抱着他哭着问:“你的身体,怎么坏到这种地步了!” 俩人一个道歉一个哭,平静下来陶景湖说正事:“如今我是无事一身轻,咱们回北京去,好好养病。” 俩人牵着手上了飞机,坐好以后陶景湖玩笑道:“还回去养病呢,我看我回去要上菜市口了。” 他启程之前在这里处下的朋友都来送他,一个穿军装的人握着他的手道:“我们听你调遣,有需要来个电话。” 陶燕秋也道:“只要新的区委书记一天不上任,我们就按你的工作办法继续开展下去。” 几个人的话把陶景湖吓了个够呛,他又不是宋江,疯狂摆手澄清道:“我可没有起事的打算啊!”他是宁愿上菜市口的。 于蓝握住他的手,大包大揽道:“放心,去菜市口我也陪你。” 飞机起飞,陶景湖的心脏又不舒服起来,他娇弱地点头,依偎到于蓝肩膀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