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白芨现在又在哪?” “星君回宫前半个时辰,白芨姐姐说要送新制的丹药给巨门星君,已经去夷玉山了。姐姐走后,奴婢已经让人去寻小公子了。” “她消息倒比我灵通。”容炀抬手压一压眉心,因着人小,这动作看起来倒还有几分稚气可爱,只是侍从们却都僵直背低下了头。 幸而容炀也没说别的,下了马车往殿内走,语气如常对白术道:“那现在便赶紧多派些人去找,再去把白芨叫回来。找到人了,我自有计较,找不到人......” 他回头扫了一眼:“你们只怕都再没机会让我计较。” 长明宫中一半的人都被派了出去,容炀本是想睡一会儿,现下也没了心情,只坐在正殿喝茶等消息。 到了晚些时候,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却都说没有找到。 “周围的村子都找过了,并没有人见到这样一个孩子。”侍从上前,犹豫着道:“星君,那小公子不过五岁,这已经丢了两日......再者,眼下战乱,堂庭山又是几国交界处,说不定已经......” “说不定已经凶多吉少是不是?”容炀一张小脸上眉头蹙起,“吞吞吐吐就能掩盖无能了?我并不管这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被野兽吞了,你们也得给我把骨头找出来。现在什么都没找见就回来,是复命还是自请离山?!” 侍从们诺诺地应了又退出了殿去寻。 容炀知道,自己诞世不过八年,宫中侍从们年岁皆在自己之上,虽因为他是星君自然且敬且畏,但到底也不相信区区少年会真的狠下脸来罚谁。毕竟这些年侍从们犯了错,最多也就是殿中思过,从没有真的赶过谁下山。况且,宁辞只是普通人,山上的侍从素来自视甚高,不将人族放在眼里。现下就算去寻他,尽心程度只怕也有限。 容炀救他,仅仅是因为垂怜。宁辞呆了这几日,容炀对他印象也就只限于这孩子生得漂亮,外加很能哭,没什么特别的。但容炀既然是决定了要救宁辞一命,如今他却可能或者已经再次陷入险境,便不免生气起来。 因此当又来人说寻不见时,容炀径自摔了茶盏道:“既然这样,那便不敢再劳你们费心,我去寻罢了。” 他说着便提了天枢下山,侍从慌慌张张地跪了一地来拦,容炀愈发生气,一道剑光划过,将他们统统逼得退开。抬手斩了马车上的挽具,夺了一匹马便往山下奔去。 容炀平日都有侍从跟着,独自下山却是第一次。 因为战乱,堂庭山下原本平静祥和的村庄已是人迹寥寥,他在村里打听一圈,没人见过宁辞。 “一个时辰前已经来人问过了。”村头一个老大爷见他一个小孩子,再看打扮只当是富家少爷,“是你家中亲眷?那也不能让你一个孩子出来找啊,现在四处兵荒马乱的。便是你要找那孩子只怕也......你还是快些归家去吧。” 容炀谢过他,又去了附近城中,守门的将士不知所踪,只有零星的商户还开着,同样也都没有宁辞的消息。 他绕了方圆几十里的地,一直到了天黑。骑着的马匹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容炀便只得先回了山下贪狼星君殿。 守殿的道童大约是已经歇下了,战事一起,赶路的人也少,整个贪狼星君殿中一派寂静。容炀将马匹拴在殿前的梨树上,又回忆着山上侍从是如何喂马的,找了些干草与清水搁在马前。 夜里起了风,渐渐寒冷起来。容炀安顿好了马匹,便决定去殿里略休整片刻。 殿中虽没有人,烛火仍是亮的,容炀盘膝坐在蒲团上,托着腮刚闭上眼睛,却忽然听见了极细微的声响。 容炀站起身来,那声响又消失了。他四下看了看,觉得似乎是从塑像后传来的。 诚然贪狼星君本人只是个半大少年,那塑像却实打实是个留着胡子的壮年模样,容炀实在不觉得自己长大后会是这个样子。 像塑得极高大,将后面挡得严严实实。容炀取了一盏灯,提剑绕过去,黄色的帘幕垂下,帘后似乎藏着什么,带着帘子都轻轻地抖动。 容炀伸手将帘撩开,烛光映照处,露出了一张害怕的孩童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那正是遍寻不见的宁辞,他似乎被吓住了,怔了片刻,方才认出容炀来。 容炀手腕一转将天枢隐在袖中,见宁辞还是坐在地上,便伸手拉他:“来,跟我出来,到处找你,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