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拉着少年的袖子不放,少年皱眉拽掉她的手,“你快走吧,我会有麻烦的。” 少年的衣角从洞口边消失了,她犹豫了片刻,撑着麻木的双腿,扶着墙壁出了巷子。往右边跑了十来米,又停了下来,她不知道还会遇见些什么,不敢再走了。她在巷子口的茅草堆后面蹲下,看着巷口,眼睛都不敢眨。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饥寒交迫,她终于看到了那个少年的身影,“哥哥。” “你怎么还没走?”那少年道。 她不知道怎么说,怯生生地又叫了一句哥哥。 “我不会管你的。”他烦躁地挠挠头,“你自己走,别跟着我。” 少年不看她,大步飞快地往前走,她使了吃奶的力气,跌跌撞撞地跟了三条街,少年进了一户破财的宅院,看了她一眼,还是关上了门。 她在门边坐下来,蜷缩着,等到天亮。少年开了门出来,她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哥哥。” “你赖着我做什么?”少年把她往旁边一推,“你快点走。” 她偏倒在地上,少年拐过巷口看不见了,她揉着膝盖爬起来,追过去,却见少年正站在拐角处。 他很烦躁地叹了口气,“你爹娘呢?” 她摇头。 “你家在哪里?” 还是摇头。 “说话!” 她委屈地哭起来,“我不知道,娘说让我等她,她不见了……” 少年蹲下来,拿袖子粗暴地擦掉她的眼泪,“别哭了。” 然后他拉着她,把她领回了那间宅子。里面有两间破败的青瓦房,他推开其中一间的门,里面有个女人靠在床上,咿咿呀呀地唱着不知名曲子。 “又不清醒了。”少年叹着气,把她拉到女人面前,那女人看见她,眼睛亮起来,拉她的手,她看见女人的手上有大片可怖的烫伤的痕迹,“岚岚……” 又对少年傻笑,也同样叫他,“岚岚……” “你就在这里和她待着。”少年说,看她望着自己,便道,“我再不去要被骂了,晚上会回来的。灶上有馒头,你饿了拿着吃,也给她拿一个。会生火就热热,不会就吃凉的。” “我会。”她急忙回答。 少年不知道听没听清,匆匆地走了。 那个女人精神时好时坏,有时清醒一点,问她是谁,大部分时候,都傻笑着哼着曲,看见她就叫岚岚。 “岚岚是谁?” 夜里少年回来了。“我妹妹。” “那她人呢?” “死了。”少年漠然道,打开灶上的锅盖,里面还剩了两个馒头,“你没给她吃?” “吃了一个。” “你自己没吃?不饿吗?” 她吞了下唾沫,“给哥哥吃。” 少年神情缓和一点,“我吃过了。” 他烧了一点水,把冰冷馒头泡在水里给她。坐在墙边铺着的茅草上,看她狼吞虎咽地吞下去,语气漠然,“我家很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养不起闲人。” “我可以帮你干活的。”她以为少年又要赶她,急忙放下碗,“我吃饱了。” 少年疲惫地闭上眼睛,“真是倒霉,你怎么赖上我了呢?” 她不安地搓动着双手。 “你几岁,有六岁没有?她要是没死,也和你差不多大了。”终于,少年满脸疲惫,探过手揉了揉她的脸,“算了,留着你。从今以后,你就是岚岚了。” ※※※※※※※※※※※※※※※※※※※※ 不要觉得人设矛盾哈,毕竟杀人犯也有小学同学。 第28章 她就这样留了下来,日子久了,从邻里的风言风语中,知道了少年叫聂远录,她顶替了的这个身份自然也该姓聂,聂岚,和祈国太中大夫聂晔同样的姓氏。 床上卧着的女子是聂远录的娘亲,曾是都中的一名歌姬,唤作芸香,生得极美,嗓音更是曼妙。机缘巧合认识了聂晔,又侥幸有了身孕,那聂晔便替她赎了身,将她收作外室。 起初,日子倒还过得,聂晔置了一间宅子安置她们母子,又买了两个奴仆服侍,时常都来探望。没过几年,芸香便又生了个女儿。 但是好景不长,芸香生了孩子还在月内,聂晔的正室便找上门来,领着人大闹一场,将东西全都砸了,扬长而去。 等到夜里,聂晔才来,任芸香哭得梨花带雨,也未多加安慰,只是将她们挪到一处僻静宅子,留了些银两给她,道你且安分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