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殿才发现姚恪不在,自从宋宜去世,姚恪便搬来了毓善殿陪他,终日形影不离。按理说这个时辰他练武也该回来了,却不见人影。 “公子呢?”夏启在殿里左右看了看,只看到姚恪的剑搁在案几上。 “姚老夫人进宫来了,公子见她去了。” “去了多久了?” “约莫半个时辰了。” 夏启闻言愣了片刻,正欲再说什么。门口却忽然传来了人声,朝门口看去,只见几个人拿着一卷竹简而来。 为首的中长侍,曾在宋宜身边伺候过,想是已经知道了命书的内容,看着夏启,面色倒是有些不忍,“殿下,王上的命书到了。” 夏启坐在案边,拿了张鹿皮慢条斯理地擦着姚恪的剑,语气平和,“宣吧。” 他如此淡然,中常侍倒是怔了一怔,打开竹简,又迟疑了片刻,才终于朗声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他是早就猜到了吧?”傅宁辞忍不住对容炀说。整个过程中,夏启头也不抬,面色波澜不惊,好像在听与自己无关的事。 “知不知道也没多大关系,这么多事情都经历了,也不差这一件了。”容炀扭头看一眼傅宁辞,见他面色低沉,“很难受吗?” “以前请器灵,更惨的也见过。只是这种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塌的戏码,实在很难让人心情愉悦。”傅宁辞耸耸肩,“下次这种活还是让苏姚姚来算了,我还不如去......” 他话说道一半,猛地记起那具入魔的干尸就是姚恪,抿住嘴又不说话了。 命书已宣读完,大殿中的一片寂静,宫人伫立各处,大气都不敢出。 夏启将手中的剑放下,走过去将竹简接过,“知道了。劳烦大人来这一趟。” 中长侍行了礼,躬身退了出去。 夏启将竹简随手递给一个侍女,“找个地方收起来吧。” 那侍女伸手来接,整个人都在抖,像是支撑不住,突然便跪了下去,凄然道,”殿下,这可怎么办?” 周遭的宫人也都一起跪了下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夏启四下扫过一圈,沉声道,“只是废了我的世子之位,又不是要杀了我,好歹还留了个爵位不是?” 他这样讲,宫人们却愈发悲戚,其中几个已经忍不住拿衣袖拭起泪来。 夏启手撑着额角,“好了,你们也不要哭了。愿意与我一道去亓州便一起去,要留下来的,若想去谁殿中,与李姑姑说一声,我自然派人去替你们打点,也好不叫谁受了委屈。“ “我与殿下同去。”先前拿竹简的侍女率哽咽着答道,其余人也纷纷应和。 “这些年你们服侍我尽心竭力,我都看在眼里。不必此刻靠这个来表忠心。亓州偏远,此去还能不能再回来也难说,自己要想好。“夏启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道,”下月便要启程,时间也不多了。各处的行李也该着手收拾了,免得临走又匆忙。再派个人去通传关粹殿,让他们将公子的物件都整理出来,留在咱们殿中的也一并理了,装点好了送回姚府去。“ “公子他不去亓州吗?“侍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去做什么?姚老妇人不是已经来了吗?”夏启坐下来自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我累了,想歇一会儿,你们都退下吧。quot; 夏启说要歇一会儿,姚恪回来却并没有在内殿见到人,四下寻了一圈,才看见夏启站在殿后的凉亭边。 “殿下要赶我走?” 夏启听见声音回过头,面上还是一贯的温和,姚恪两步已经到了跟前,他伸手擦一擦姚恪额上的汗,“这么急做什么?这样冷的天气,汗都出来了。一冷一热的,只怕又要着凉。“ 姚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