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什么有智慧,齐晴雨没好气道:“该琢磨的你不琢磨。” 不知道脑子里装的到底是啥。 陈传文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琢磨?” 他是脱口而出,齐晴雨却步步紧逼说:“那你琢磨出什么了,讲啊!” 陈传文编不出瞎话来,双手一摊道:“我就不告诉你。” 齐晴雨看穿他的借口,翻个白眼道:“我还不爱听呢。” 然后牵着许淑宁说:“我就不信,满大队还没有别的空地能玩球了。” 许淑宁脑子里过一遍,还真没有特别合适的,眉头不自觉微拧道:“那咱们转转吧。” 反正是闲来无事的日子,陈传文灵光一现出主意说:“大钩子行不行?” 大钩子是棵老树,据说比队员们还先在这儿,夏天里半数人都在树荫下乘凉,地方规整得挺干净的,连杂草都没有几根。 现在天凉,大家恨不得住进太阳里,倒变现成的好空地。 说真的,经他提许淑宁才想起来大队有这么个去处,夹杂着调侃和夸奖道:“不愧是你。” 众所周知,人多的地方新闻才多,往常陈传文有事没事都要特意拐过去,就为了多听几句。 不像其余知青们,大家都是绕路走,很怕被拉住唠嗑。 许淑宁有几回不得已,都是匆匆打个招呼就跑,没到拐角就能听到议论自己。 什么“衣服怪好看的”“手上提的是鸡蛋”,总之想把她那点细枝末节的东西扒拉干净。 真是哪哪都一样,她没下乡的时候偶尔会特意走侧门进职工院,做贼一样摸进家门,尤其赶上每年快放寒暑假,考卷情愿撕碎吞下去。 生怕叫谁逮着多问一句,她一天的心都堵得慌。 可陈传文从没有这样的烦恼,大大方方道:“我就爱听,就爱说。” 坦坦荡荡,也挺好的。 静下心来想,他性格中也颇有可取之处,反正许淑宁自认是讲不出来,她竖起大拇指道:“那成,您领路。” 陈传文荣归故里,举目四望,只见大钩子下没有往日熟悉的婆婆妈妈们,颇为遗憾在心里叹口气。 许淑宁没留意,抬头看着树枝说:“还是不够高,踢足球倒是好地方。” 篮球得在空旷的地方才行。 陈传文轻轻一跳,连片叶子都没够到,摆了个投篮的姿势说:“那再想想。“ 三个人边走边想,没得出答案,一路往知青宿舍走。 进院子,劳动者们还在辛勤付出。 许淑宁以为一百多斤土豆早该弄好,直接撸袖子说:“天都快黑了,还是我来。” 越是夕阳西下,越不能叫帮忙。 梁孟津情急之下,直接捏着她的手道:“水特别冰,你别碰。” 他的手也是凉的,还被泡得发白发皱。 许淑宁只觉得寒意和火热在自己身上碰撞,结结巴巴道:“我,哦。” 前言不搭后语,梁孟津的手像闪电般收回,速度快到溅起水花。 许淑宁的裤腿湿了点,正好找借口回房间换,换好直接进厨房。 齐晴雨已经坐在灶膛前,回头道:“晚上我做饭。” 她总不能天天玩,心里也怪过意不去的。 许淑宁没跟她争,只是拉椅子坐边上烤火,支着耳朵听外面几个男生聊天。 陈传文那叫一个大言不惭,说:”我踏遍万水千山,总算找到一个踢足球的好地方。“ 按他的说法,红山大队的地已经被踩平,只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他这样极具故事性的口才,连质问都没有就道:“在哪里?” 待听到“大钩子”三个字,人人理所当然点点头,就好像他这个人跟这棵树是连在一块的。 连陈传文自己都这么觉得,还深情道:”啊,大钩子,我的家!” 可不就是他的家,齐阳明开玩笑说:“今天你家有什么大新闻吗?” 近日红山大队相安无事,陈传文已经好几天没在餐桌上发言,他遗憾地摇摇头正要说话,猛听见有人敲锣打鼓喊“着火了”,立刻冲出去。 跑得比兔子还快,郭永年手里的土豆一扔道:“我也去看看。” 他不是看热闹,是想着帮忙救火。 一家有难,八方支援,只留下两个女知青看门。 许淑宁把院子锁好,踮起脚尖看冒烟的方向,模糊道:“好像是二大家。” 对于队里的情况,齐晴雨比她还不熟,手里拿着锅铲说:“谁是二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