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炕,打算找些吃的,然而翻了各处,却没有一口吃的。 正沮丧着,崔小娘恍然看到镜中的自己,不由心惊,一时忘了饿。她凑到镜前又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竟是瘦了一圈儿,眼窝深陷,颧骨凸显而出,嘴唇上满布干涸的裂纹…… 她摸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 侧了侧脸,崔小娘竟又发现镜中自己的脖颈处还有几个红印子,她拉着领缘往下看,发现下面也有,最后干脆把上衣解了仔细瞧,却发现到处都是! 难道她染了什么怪病不成? 可崔小娘又瞧了瞧后,发现那些红印子不疼不痒,且有浅有深,不像是得病,倒像是…… 一个荒唐念头从她脑中蹦出来的同时,院外的木栅栏传来一阵响动,像是有人来了。崔小娘先是一惊,随后想到侯爷将她打发来此处,必会派人看着她,眼下八成就是看守自己的人回来了。 迟疑了片刻,她还是回到床上躺好,打算先装睡。毕竟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还不清楚,有几个人看着她?看得紧不紧?这些她一概不知。 她昏迷着时,看守的人定会松懈,可若叫看守的人知道她已清醒了,多半就会加强戒备,到时她再想逃可就难了。 是了,她已经做好打算,要逃离这处了。 侯爷对她已是恨之入骨,不是寻常的闹脾气,纵是她使劲手段百般哀求,他也不会回心转意了。既然如此,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坐牢一般。 “吱嘎”一声,破败的木门从外被人推开,崔小娘不敢睁眼,不知来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只能靠耳朵去分辨那人走路的动静。 又闷又轻,像是个明明大脚力的人却在刻意蹑手蹑脚,想不被人发现。 崔小娘直觉不对劲儿,果然那脚步声径直朝着她走来,接着就感觉土炕一震,那人坐到了炕上!惊恐之下崔小娘豁地睁眼,却将来人也唬了一跳,登时摔下了炕! “你……你你……怎么醒了……” 崔小娘在炕上坐起,打量蹲坐在地上的男人。四十上下,浓眉方脸,长得出奇的高大,臂膀纠结,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田间劳作的村汉。 她忽地联想起自己身上的那些红印子,扬声质问:“深更半夜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那村汉张了张嘴,没脸承认,爬起就想跑。 然而崔小娘比他以为的要有手段,随手从发间拔出一根簪子就狠狠扎进了他的肩窝! “啊——”那村汉左手捂住肩膀,转身求她,“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他到底只是个庄子上干活的单身汉,一时忍不住偷了腥,可并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崔小娘再如何失宠,也还是安逸侯的妾,若事情闹大了,她顶多是更没面子,而他则有可能被安逸侯送去官府治罪。 崔小娘发狠地将那簪子转了转,便听那村汉又哀嚎几声,偏偏怕被人听到,还得极力憋忍着,面目却已是扭曲得狰狞。 “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那村汉也不敢撒谎,便将这几日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崔小娘才送来庄子时,的确有两个婆子贴身看守着她,可等了两日她都没醒,那俩婆子便觉她有可能醒不过来了,于是松懈下来,搬去另间住下。只白日里过来给她喂几口稀米粥,等着哪日她自己咽了气便算交差。 村汉叫王五,因着家里穷又不务正业,好酒好赌,年近四十了还没讨着一房媳妇,夜里难免有难耐的时候。是以当他发现这屋里住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后,便心痒难耐,打起了她的主意。 崔小娘听完,气得咬着牙逼问他:“你一共来过几回?” “一……”王五伸出一根指头,发现崔小娘眼中的不相信,只得改口:“二……” 崔小娘手中的簪子再用力搅了搅,王五闷痛一声:“三回!就三回!再多一回我是你生的!” “我是侯爷正经抬进门的妾,就算如今被送来庄子,也并未被休。你趁我昏迷强要了我,告到官府里你猜自己有命活吗?” “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饶了小的这一回!小的日后愿做牛做马赔罪!” 崔小娘冷嗤一声,苍白的面色在昏淡烛光下有些吓人:“不用日后了,今晚你就可以赔罪,帮我逃离这里。” 王五一听,这简单:“那夫人现在就走吧,没人看着!那两婆子睡得比猪还死!” “不行,我若就这么逃了,侯爷多半会报案叫官府通缉。”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