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说:“她的娘家姓徐,闺名叫幼云。娘家是西南边陲隶州镇的富户。因为路太远,做亲时让大少爷去过一次,却因为洪水冲断了路,中途又回来了。到吉日时是娘家人直接送过来的。看送亲队伍的排场,应该是家境很好的人家,嫁过来的女儿为什么是妖呢?”他满脸苦恼。 九蘅心道:这么说卢家人连她的娘家都没去看过了,那么她的身世就难说真假,“隶州镇”也不确定是不是她的来处了。 看卢老爷子胆战心惊的样子,是不太可能接受树中孩儿了。他们只好作罢,将老爷子送走再做打算。 当夜,九蘅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独自来到园林中的那棵树干中间隆起的广玉兰树下,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树身,似是安慰,又似在叹息。 广玉兰的叶子一阵簌簌颤抖,仿佛在回应她的抚慰。 然后她就猛地惊醒了,冷风穿过衣裳,浑身冰冷。 怎么?不是梦?她真的是站在园林中的广玉兰下,赤着脚,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小褂和衬裙。 她茫然四顾,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她明明在屋里睡觉啊,怎么一睁眼来到这里了? 身后忽然传来柔和的一声唤:“九蘅。” 回头,看在樊池站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也只穿着中衣散着头发,满脸担忧。 她懵懵地问:“我怎么……来这里了?”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走上前来将她拢进怀中,柔声说:“你梦游了。我不敢叫醒你,就跟着你过来了。” “梦游?我……我……”她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模糊记起自己刚才轻抚树干的样子。 而梦中她竟是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那个“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恐惧感从踩着冷地的赤脚蔓延开来,忍不住浑身颤抖。 “没事没事。”他将她横抱起来往回走,“只是梦游而已,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她冷得厉害,不能思考,觉得害怕又不知在怕什么,只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回到住处,樊池无情地将原本放在两人中间的进宝的襁褓推到床的最里侧,直接将她抱到床上搂在怀中暖着,轻声安慰,直到她身体放松重新睡着。 早晨醒来时,九蘅睁眼发现自己整个人缩在樊池怀中,手还紧紧环在他的腰上。不由心下暗慌,暗骂自己睡相差,悄悄撤身后退,心虚地抬头瞥一眼他的脸。 却发现这人目光凉凉地盯着她。 噫?今天他怎么醒来得这么早了?她强作镇定:“早啊。” “嗯。”他懒懒回。 她转身去捞被挤到床角的进宝,掩饰脸颊飞起的红晕。 樊池忽然问道:“睡得好吗?” “挺好的。”她顺口答道。旋即又意识到这话好像在说抱着他腰所以才睡得甚好,忙改口道:“也没多好。” 天啊!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啊!进宝尿了,我去找干净尿布给他换一下!” 溜下床,飞快地跑走了。 床上,樊池撑着头,若有所思盯着她慌张的背影,低声道:“她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呢。不记得也好,免得她不安。不过为什么会梦游呢?”他记起梦游的九蘅抬手轻拍玉兰树身的样子。 他思忖道:“可能是惦记树中胎儿也是条性命,于心不忍,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这么说还真得想办法安置好那孩子,免得给她留下心病呢。” 用过早餐后,二人来到园林中的那棵树干中间隆起的广玉兰前。樊池注意观察九蘅的神色,确信她真的不记得梦游的事了,心中才安。 九蘅望着树问:“卢少奶奶真的是妖吗?” 樊池摇摇头:“若是妖我能看出来。她必是肉体凡胎。” “凡人的眼睛怎么会变成那付怪样子呢?” 樊池思索道:“若是凡人出现妖状,那有可能是中了妖符。” 九蘅心中一沉:“如果是有妖物给她下了符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