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而来的气势又重现在眼前。 “……衣冠禽兽!” 一阵热流涌上面颊,她忍不住指着槅扇骂了句。 她喘了几口粗气,觉得心终于不再扑通扑通跳得那么快了,才将玉篦放回抽屉里。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压了压自己的唇瓣。 蜻蜓点水一般。 若是他真的触上来,会是这样的感觉吗? 应该不是。看他方才那如饥似渴的眼神,恐怕会比这激烈百倍…… “哎呀,真是……” 她一下子把脸埋到臂弯里。 她可真是......真是不知羞...... 过了许久,她才从案上支起身子来,熄了灯。 然而她刚脱了鞋,躺到床上,槅扇便被人敲响。 看人影应该是伺候她的丫鬟小七。 “怎么了?” “......就是......您不让进来的那人,后来还是进来了,现在坐在前院西厢的廊下。少爷以为他坐一会就走了,不让奴婢跟您说。可是奴婢方才看他还没走,还好像是睡着了。” 柳青腾地一下坐起身来。 “你......确定是同一人?我是说,你确定坐在廊下的那人是上次非要爬山的那人?” 这么赖赖巴巴的,怎么听都不像是沈延能做出来的事。 “对对对,就是那位大人!”‘ 小七一听“爬山”两个字,点头如捣蒜。爬山这事实在令她们印象深刻。 “......” 柳青气得哗一掀被子。 这厮是中了什么邪。 “......那咱怎么办?” 小七没听见她答复,便又问了句。 柳青本来双脚已经落了地,一气之下,又钻回被窝里。 “不管他,他爱坐就让他坐着去,权当是替咱们喂蚊子了。” “......哦。” 小七应诺。 柳青重新枕到竹枕上,盯着承尘呼呼地吹出几口闷气,闭眼睡下。 四下寂静,槅扇上竹影摇摇晃晃地,直撩人心。 她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了好一会烧饼。 虽说夏日不担心着凉,但他胸前才又添了伤,是不是也怕吹了风? 她抱着脑袋挣扎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来。 “真是欠了他的......” 前院,西厢的游廊下,沈延正靠在廊柱上迷糊着。 还好此处的廊下有围栏,座位虽窄,也能勉强当张床。蚊虫虽多,喂饱了也就不咬了。 他觉得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便迷蒙着眼睛看了看,此人应当是齐家的丫鬟。 这丫鬟将怀里抱着的什么东西展开,往他身上轻轻一覆,又轻手轻脚地走远了。 他此时有些清醒了,拉起那东西看了看、抚了抚。 是条纻丝的被单。 那丫鬟会不会是她遣过来的? 他突然来了精神,拉起被单细细闻了闻。有种极淡却醉人的幽香。 就是她发间的那种味道。 果然,她再怎么生气,也还是惦记着他的。 一股暖热的甜蜜涌上心头,他将那被单抱上一团来,狠狠地嗅了一口。 鼻腔里充斥着她的香味。 这条被单不知在多少个夜里包覆、摩擦着她娇俏的身体。 沈延觉得一阵醉醺醺的感觉上了身,他阖上眼,像拥着一个人一样将它紧紧地拥在胸口。 虽然她终究还是没来,不过这一夜也不算太亏…… 翌日一早,天光熹微之时,齐凤山已经洗漱好走出了卧房。 他的习惯是先到院子里打一套五禽戏,再去用早饭。 然而他刚跨出门去,就见西厢房的廊下仿佛半躺着一个人。 走近了一瞧,那人穿了身绯红的官袍,胸前还抱着一团被单。 这人莫不是沈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