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气恼的劲头过去,她才翻身躺到榻上叹气。 这厮费劲心思地试探她,即便试出来又如何。她的大事他能替她做吗? 当初她父亲出事,他一定也问过他父亲此案的情况。但他事后也没有向皇上凑请重审此案,那说明他要么是顺从了他父亲,觉得没必要因此事触皇上的逆鳞,要么是他也觉得她父亲是有罪的。 她不苛求旁人都如她一般相信父亲的为人,或者为了她家的事冒险。但是,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是帮不上她的。 那她这个柳主事就一定要做下去。 “干嘛呢里面?” 门外响起五爷的声音,他抬手邦邦地敲门。 柳青吓了一跳,她方才光顾着羞恼,都没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五爷,稍等。” 她轻轻推开窗,微微探出头去吹风,将心里的那股燥意压下去一些,才敢过去打开槅扇。 “你......怎么了?” 五爷指着她的脸问。 第53章 他觉得她一张小脸粉嫩得好似盛放的桃花。 她平日的样子尚可以冒充男人, 如今这样......哪个男人见了不得想入非非。 “小人......方才在屋里打了一套木兰拳,活动活动筋骨。” 柳青被他一指,心里发虚,勉强抬头看看他。 “哦......挺好的, 没人的时候多练练。” 她这样面含春色的时候挺招人疼的, 他看着很喜欢, 但是又不想让旁人看见。 “五爷, 您来是找小人有事?” “哦对了, 供词你已经整理过了吧。肖平越、袁诵和应天府的庞俊我已经带人抓过来了, 你跟我去审审。” “是。” 柳青应诺,刚要合上槅扇,五爷似乎又想起一事:“......你......你先去洗洗脸。” 他听说沈延醒了,还准备叫上沈延, 她这副娇怯的样子可不能让沈延那小子看到。 柳青一愣, 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低头回了自己的禅房。 ...... 五爷让人将一间禅房布置成公堂的样子,正中和西侧的位置都摆了书案和禅椅,又让人上了茶。 柳青和五爷进来之后不久,沈延也被人请过来了。 沈延行动虽无碍,整个人却仍然很苍白。柳青一抬头,正撞进他深潭一样的眼眸里。她心里 一颤, 借着行礼低下头不看他。 沈延神色柔和, 见她如此也并不说话。 五爷问沈延伤口恢复得如何, 柳青就在一旁闷头给自己灌茶水。 “谢五爷记挂,”沈延一揖, “照料的人......”他似是不经意地看了柳青一眼, “很是周到细心, 小人恢复得不错。” 他这么一说,柳青又想起方才两人气息纠缠的感觉,一不小心呛了口茶。 她怕声音太大,只敢压着劲咳,憋得脸都有些泛红了。 五爷皱着眉暼了她一眼,看她差不多停下来,才说要让她做今日的主审。 此案皇上很是重视,他本就有意让她立功。再加上沈延还在恢复中,让她来做主审也是顺理成章。 柳青对肖平越和庞俊的罪行多少早有预料,刑部这边她虽然料到有人与琼楼勾结,却没猜到那人竟是侍郎袁诵。 她便决定先提审袁诵。 其实袁诵此人柳青在南京衙门常见到。他平日总是穿一身略显宽大的官袍,人高高瘦瘦,看上去斯斯文文,对下属挺客气,也不大爱说话。才几日不见,他似乎苍老了许多,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 柳青问他为何会与琼楼勾结,他没说两句就淌下泪来。 “我也想……小人也想清清白白地做官,”袁诵改口改得很快,“无奈被人算计,一步错步步错。 他说三年前他妻子让人从琼楼买回个丫头给他做通房,以求添丁。过了几日,那丫头跑出了门,竟正好遇到肖平越带人巡街。那丫头便喊冤,说她是被人牙子强掳来的,而袁诵明明知道,还将她买回来强污了她。 袁诵问了妻子才知,琼楼一贯是过几日才将身契补上,所以这丫头的身契还没拿到。真要是告上去,他还真可能被定罪。后来琼楼的东家来找他,暗示他只要将刑部当时接到的和琼楼有关的几桩案子大事化小,这丫头的事肖平越便可就此不提。 袁诵为了保住身家仕途便帮琼楼销了几桩案子,谁知后来琼楼予取予求,又拿他销过的案子做威胁,以至他渐渐弥足深陷。 他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鼻涕眼泪都连到了一起。 “小人真是没办法了,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