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延伸。若真是自缢死的,这条印子应该从这里开始,朝这个方向延伸。”她在洪敬的舌骨后轻轻点了点,在空中往他头顶的方向划了一划。 “......那......我爹这是被人勒死的!” 洪芳突然明白过来,脸色刷地白了。 “可为啥呀?我爹老实巴交的,很少得罪人......他们为啥要害他?” 柳青也不知要如何回答她,只有强打精神,仔细将洪敬的尸身查看了一遍。 他的小臂和下肢在死前曾经受到轻微的撞击,撞击的位置主要集中在手臂外侧和小腿前侧。 想来是他死前被人勒住脖子,乱踢乱打,碰到了周围的硬物。 他的头部腹部完好,背部靠近肩膀处有死前形成的淤青。 看这个淤青的位置,杀他的人应当是一边以肘部抵住他的背,一边往后拉绳子,从而让他断气。 此外,洪敬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甲里有些干了的血渍和碎屑。柳青将那些碎屑拨出来细瞧,觉得像是人的皮屑。 这样看来,杀了洪敬的人应当和他差不多高且力气极大,下手干脆利落,不像是普通人。洪敬在挣扎时抓伤了那人,而抓伤的位置恐怕是上臂,至于是左臂还是右臂就不好说了,毕竟有许多人是左利手。 “......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洪芳看柳青摆弄她爹的尸身,不大明白她要做什么。 柳青也没心思解释:“......先不说这个了。你看这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或许来杀他的人是要找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你爹一般会在何处藏东西?” 洪芳想了半晌,抬头往房梁上看了看。 “爹爹藏东西的时候都不让看的,但是有两回,小女一进屋就看见他在擦椅子……” 柳青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旋即往四下找能垫高的东西。 洪敬吊起来的位置下倒着个圆凳,想来是凶手故意摆在那掩人耳目的。这圆凳高度不够,她们又寻了一把藤条编的椅子,再将圆凳放上去。柳青战战兢兢地踩到圆凳上往几根房梁上望。 几根梁上都积满了厚厚一层灰,柳青爬上爬下,仔仔细细地将每根梁都观察了一遍,才发觉靠后墙的那根梁上隐约有几条横平竖直的细缝。 她伸手上去感觉了一下,发现此处其实是一块割出来的薄板,薄板一掀开,露出下面一个浅浅的凹槽,大约有男人手掌那么大。 凹槽里躺着个粗布袋。 柳青一把将那布袋抓到手里,身子却是一歪,差点摔下去。 好在洪芳及时扶了她一把,才算是有惊无险。 她从椅子上下来,将袋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只有一卷银票和一个塞了东西的信封。 柳青有种感觉,那个信封里的东西一定和她们刘家有关。 她将那信封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折好的纸,展开一看,顶头是四个楷书大字。 “绝卖文契”。 她心头一颤,急忙往下读后面的小字。这些小字写的是买卖的背景,写得很详细,柳青一目十行,捡着重要的看。 卖方刘闻远,买方钟福,所卖是京南白纸坊干面胡同的一间南货铺子,成交时间是五年前的四月初五。所有的内容都和卷宗里收录的那份文契一模一样。 然而价格是—— 一百两纹银。 柳青紧紧地捏着这张文契,两只手已经抑制不住地抖起来。 这就是五年前她看过的那张转让文契,按规矩,洪敬应当将它和当月的账本放在一起,在那个月的月底交给她核账、归档。 只是当时还没到月底,刘家就出事了。 这张文契居然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