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楼,其下是一块微微隆起的草坪。远远看上去,它就像是座带顶的小拱桥。 然而与其它的拱桥不同,连廊与草坪之间并无缝隙, 而是贴合在一起的。 他和柳青昨日来此地时, 时辰尚早, 这连廊两侧似乎也停了车, 却不似此时停得这么满。眼下, 就只在他们这一侧还留有一辆车的位置。 明明就是些普通的车马, 聚在两侧,既挡了光又阻了视线,这里就成了个秘密的通道。等要运人进来的时候,跟里面打好招呼, 将两边的门插好, 车马在这空位稍微停个片刻, 人就能送进去。 这几辆车马停在此处,要么是他们刚刚运过人,要么就是给晚些时候预备的。 想来,柳青掰成小断的那些墨条就是用来比拟这些车马的。 他这人,灵慧有余,只还欠了些谨慎, 沈延不禁苦笑。 这连廊上面是瓦顶, 两壁是琉璃窗, 沈延和肖平越直奔连廊而去。片刻间,从两侧的楼里跑出来七八个护院打扮的人, 手里拎着粗粗的长棍, 往他们面前一站, 拦住了去路。 “客官,这边不走人,您还是移步两侧大门吧。” 沈延立住脚步,也不说话,就等着肖平越。 肖平越带来的差役已经过来了几个,他们虽穿着便装,侧后方却斜挎着刀,腰间挂着绳子。有个差役抽出刀来往面前的护院身上拍了拍,他旁边的差役亮出了都察院的铜牌。 “官府办案,别挡道。” 那几个护院似乎没见过这阵势,被那寒凛凛的刀拍得直发懵。 “……几位老爷,是不是弄错了?怎么来咱们这了?” 肖平越一挥手,差役们麻利地将那几个还没反应过来的护院反剪了胳膊,捆了手腕。 有个护院反应快,拔腿就往楼里跑,被一个差役扑倒在地,也给捆上了。 沈延在一旁瞧着,更加确定他们是找对地方了。这里平时没有护院巡查,是不想显得此地无银,平白地引人注意,但一旦有人冲着此处来了,这些人就都冲出来拦着。 看这几个护院的神情,从前应当是没遇到过公然来搜查的官差,故而反应有些迟钝。 他见前路清空了,径自走到连廊一侧,轻轻推了推那上面的琉璃窗,虽然没推动,但他发现这落地的窗在里侧有个卡子,打开卡子便可以开窗。这卡子贴着内侧的地毯,若不是专门来查看,恐怕难以发现。 有个差役得了肖平越的指令,跑进楼里去打开卡子,沈延在外轻轻一推,那窗便开了。此时连廊上恰好无人,肖平越便让几个差役先进去,将连廊两侧通向两座楼的门阖上,截住人流。 沈延和肖平越此时才进了连廊。 他们脚下是厚厚的一层羊毛地毯,隔音的效果绝佳。沈延将地毯掀起,发现下面都是大块的青砖。 这些青砖大小相同,拼摆得也整齐,沈延专看那接缝的地方,发现其中一块的接缝明显光滑许多。 他半跪在一旁,轻轻敲了敲那块砖,听声音,底下是空的。他轻轻将其掀开,那底下便现出一段通向地下的石阶。 石阶两旁还有平缓的通往两侧的滑道,想来是为了方便运人运物而修造的。下面的石壁上嵌着灯架,这一路往下虽算不上灯火通明,却也能看得清楚。 几人刚要下去,青楼这边的门外已经吵成一片。 “……你们是哪个衙门的?怎么随便堵我们的路,还围了我们?” 这人的嗓门最大,应当是个妇人,声音里略带着些油腻。 两侧的槅扇上装了窗纸,沈延看不清这人的面容,不过这声音颇有些熟悉,估计是昨日上台卖姑娘的那个姓胡的老鸨。 “……我们这可是正经的营生,每年纳税给银子的,你们要是这么胡来,小心这身官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