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某个隐秘之处,她总觉得那几个世家公子,也不过是一群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若那少年真是背负着什么血海深仇,或是出于某个她实在想不到的原因不得已而为之,她能否真的狠下心将他送去治罪 方钰却觉得她言之有理,带了一个差役去了楚韵阁。 柳青在河神庙前救了那对兄妹后,他们曾请她去家里坐一坐,她虽然没去,却还记得他们住在哪。 这是一间小小的院子,木门已经紧闭,柳青轻轻敲了敲。 “是谁呀?” 片刻后,一个稚气的声音回应。 “是我,昨日在河神庙前见过的——那个穿青色袍子的。” “……哦!我知道了!” 说话的孩子似乎很是欣喜,欢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是昨日那个叫‘大人’的!” 木门豁地打开,一个还不及柳青腰高的小姑娘开了门。这小姑娘脸颊粉嫩,一双大眼睛好似黑葡萄,她一下子认出柳青来,笑得很亲热。一排白净的贝齿露出来,上面还缺了颗牙。 柳青笑着点点头:“就是我。你哥哥在家吗?” “不在,哥哥出去挣钱了,” 小姑娘摇摇头,“不过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了,他不会让珠珠饿肚子的。” 她正说着,发现柳青身后还站着一个穿衙差衣服的人,声音突然就小了下去。 “他是谁?” 小姑娘似乎有点怕这身衣服, “他是跟我一起的,我们可以进去待一会吗?” 小姑娘躲在门板后面,将那差役好一阵打量,似乎很不放心。 柳青犹豫了片刻,指了指这院子的一侧,让那差役先躲到那里去。 对于缉捕犯人来说,这样做其实并不明智。犯人回家,若是看到附近有差役,说不定扭头就跑了,之后再想抓人便更加困难。 不过她就是觉得那少年即便发现了差役,也不会抛下自己的妹妹不管。而且说到底,她总想着,万一那少年不是凶犯呢,让差役进门来不是白白吓坏了孩子。 小姑娘看那差役走了,高高兴兴地开了门,软软的小手扒住柳青的手臂,将她拉进了门。 这院子从外面看上去小,进得里面来觉得更小,似乎只有旁人家一半那么大,不过各处都收拾得干净利落。 院子里面两间房,房檐下挂着一排草编的小玩意,小蚂蚱、小狗、小鸟什么的,想来都是编给小姑娘的。 柳青走近了瞧瞧,这些小东西一个个惟妙惟肖,能看得出做的人很用心。 院子里没什么摆设,靠着院墙立着一个平板的推车,旁边还叠着两个长条凳、两张折叠的小桌子。 “你们平日摆摊卖东西吗?” 柳青指了指那推车。 “对呀,” 小姑娘好像觉得这问题挺无趣,她另有关心的事,“你是来看我们的么?” “……唔,” 柳青撞上她清澈的目光,心好像被使劲抓了一下,“也是来看看你们。” 骗得了孩子骗不了自己,她就是要利用这孩子的信任,窥探她们的秘密。这孩子将她当作恩人,她却是要带走她最亲近的人。 她有些怀念在大理寺做评事的日子,大多数时候只看卷宗就好,不用面对犯人的家人,尤其是这样单纯的孩子。 “太好了!” 小姑娘乐坏了,原地转了个圈, “那你陪我玩一会吧,哥哥老不在家,没人跟我玩。” 她推开屋门,小手朝柳青使劲招了招,让她随她进去。 孩子与大人不同,或喜或悲,总是发自肺腑。正因如此,柳青才愈发觉得煎熬。 柳青一进屋,就被小姑娘按到一个小杌子上,怀里被一连塞了三个粗麻布缝的娃娃。 她昨日没留意,今日离得近了,才发现小姑娘身上的袄有些特别,在裉下不着痕迹地补了一条颜色相近的布。大概是小姑娘长大了,这小袄穿不下了,在裉下一补,既不显眼,又能再穿两年。实在是巧思。 “你这衣裳是哥哥补的吗?” “嗯。” 她哥哥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小小的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