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眸子透着晶亮,唐霜扶着他,站起身来。 孟鹤之下了马,直奔两人而去。 礼官在旁道:“恭喜老爷子了,外孙喜中状元,月殿收得金桂乡,暮登天子堂,往后仕途顺遂,给老爷子贺喜了!” 老爷子点头,手微颤颤的扶着孟鹤之,眼里似有泪花闪过:“好,好!姚七,快,快打些喜钱!” 姚七出手阔绰,打赏便是两片金叶子,那礼官报喜数十年,头一回遇到这么舍得的人家,自是将毕生所学赞语都说了个遍。 唐霜亦是激动,盯着孟鹤之看,孟鹤之也与她对视眼,只一眼便道尽了千言万语。 孟鹤之这才对着老爷子道:“外祖父,孙儿做到了。” 贺耽自是感慨万千,孟鹤之一路艰难,这么大,有多少次险些泥足深陷摔进泥潭,能走到这一步,老爷子自是欣慰之极。 “你故去母亲能瞧见你这一日,该很是欣慰!” 提到母亲,孟鹤之眼中泪花微微微闪,他腰板不自觉挺直,这是他生来第一回 ,觉得自己未给故去母亲蒙羞,他自也知道老爷子几次逼迫他的辛苦用心,抿唇朝地忽重重磕拜一下道:“若无外祖父辛苦操持,为不孝孙儿处处考虑,孙儿也无今日造化,一切多亏外祖父辛苦。” 众人见状不免一惊,从孟鹤之这一拜中又瞧出了些许别的意味来。 孟鹤之并未觉得有何不对,到谢了礼官,走到唐霜身侧揽着她。 几人相携离去,并未再管外面的纷纷扰扰,孟鹤之入仕布局已久,如今也算是了却众人心中一桩大事。 是夜,陆绻又入了一趟大理寺监牢,出来时身上洗净寒凉晨露,不似往日冰寒,他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长吁了一口气。 有无端提点,皇帝对孟鹤之这个新科状元爷尤为看中,不过一月有余,便已入中枢之地,出头到这个地步,自也有官员纷纷不平的,已显有不少微词,可无论他们如何表态,皇帝皆都当充耳不闻,越是如此越是看重。 孟鹤之隐约也能察觉到皇帝扶持之意,恰是中他下怀,有皇帝纵容,他下起手来倒也方便。 不过月余,就已奏高朝四本,其中亦不乏与他粘连的官员,是故这半月来,高朝颇觉掣肘,虽也针锋相对据理力争,可几番下来,他也略能察觉到皇帝的微妙的态度来。 “嘭!”是瓷器四溅摔落的声音。 沈重阵再一旁缩紧肩头一言都不敢发,生怕说错话惹火上身。 “上个月是户部,这个月是礼部,父皇是非逼着本殿谋......” “殿下!”王制忙出生劝慰道:“殿下,可不能胡说!” 高朝抿唇,指尖紧紧攥于掌心,几乎渗血,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沈重阵。 “父皇要插手礼部的事,你就没什么法子?” 忽然被点名,沈重阵猛然一怔,哆嗦的摇了摇头道:“殿下都没有法子,微臣....微臣....” “够了!本殿要你这些酒囊饭袋有何用处,早知你这般无用,本殿何必费心将你推到到这个位置!” 沈重阵生怕丢了这官职,他今日来本也是想求着高朝想法子的,礼部他虽只接手一年功夫,可这一年里,他动的手脚实在算不上少,实在禁不得查,他头上这顶乌纱帽,还需高朝来帮衬。 他不禁有些心中怨怪自己今日怎来的这样不是时候,也是怪了,平日里戚禅和几乎日日跟在高朝身后,今日怎不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