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铜麦,更只是父母姐姐口中听说过这两位恩人,一直觉得像是故事里的人,如今故事里的人住在隔壁,当然是好奇心大起。 “明儿再去看吧。哪有大晚上登门的?” 乔金粟这一日东奔西跑,真是有些乏了,一边松头发一边要赶小妹去休息。 张铜麦去挠乔金粟的痒,趁她挡不住了,赶紧往她床上歇。 “不走不走,今晚上睡姐姐这屋里,趁着天儿还凉快,我要同姐姐睡。” 长姐如母,乔金粟同张铜麦感情很好,爹娘走了,银豆嫁了之后,她们只有彼此。 乔金粟的院子就是爹娘从前住的,但是她没动爹娘的屋子,只住在东厢房里。 这院是离湖最近的,不论从哪个后侧门绕出去,见到的都是湖。 刚知道有人死在湖里那段时候,大家都不怎么敢往湖边来,总觉得阴森森的。 不过乔金粟并不是太害怕,谁不会死呢?这湖里是活水,跟满南苏的河流水系都是相通的,但这湖泊总是很平静,它没有江海的易怒,也没有溪流的灵动,偶尔跃出水面换气的大鱼就算是最大的响动了。 乔金粟可能是她走南闯北见得多了,觉得只要心正,寻常邪佞不得近身,要是实在倒霉遇上厉害的,怕也没用。 今日乔金粟遇到释月,心中欢喜非常,又想起了太多的往事,回忆是好的,但现在夜深人静,两个妹妹已经睡着了,屋外明月半遮半掩,她心中又有些发闷。 想爹娘了。 夜深人静时,乔金粟在湖畔静坐,管好这么大的家业不容易,每每心烦意乱,抉择不定的时候,她总爱坐在湖边看月色。 女子柔美的身影映在湖水里,随着微风起波澜,一切都很美好,未有什么蹊跷的。 第70章 三丁包 ◎她同两位姐姐一母同胞,可不是那种同父异母的离心姐妹,自然没什么信不◎ 不一样的地方有不一样的气味和声音, 就算是在一个地方,晨起、午间、入夜,鼻子闻到的和耳朵听到的也不一样。 满南苏的清晨从摇撸声起, 船桨温柔地划开水波, 这种声音几乎不会弄醒人, 直到几条做吃食买卖的船只划过,响起女子悦耳甜美的叫卖声。 江临的女子从商并不稀奇, 养蚕纺织都是女子能干的活计, 王翎的布铺布坊也有些仿照江临风土人情的意思, 不过凡事都要讲究因地制宜,喙珠湾种棉花更合适。 这个时辰船上卖的吃食都是适合早上吃的,清淡鲜溜。 谁家要吃, 推开窗门‘喂’一声, 船上人听见了, 划桨过来‘哎’一声。 满南苏就在这一声‘喂’和一声‘哎’中热闹起来了。 街口桥畔这家铺子有了主, 没怎么宣扬就有好些人知道了,因为烟囱冒炊烟, 窗外杆子上挂了几件大人和娃娃的衫子。 “阿姐, 你家是卖什么的呀?” 船女听声一探头, 就见个五六岁的男娃蹲在自家后门的河埠头看她。 这娃娃生得真好看,穿了一件短褂就跑出来了, 白嫩嫩肉乎乎的胳膊,谁瞧见了都想捏一把。 “我家是卖三丁包的, 她家是卖汤面的, ”船女顺口给边上的婶子也拉了一下买卖, “小阿弟, 你往里去些, 脚下都是青苔,瞧着怪吓人的,你家大人呢?这溪水可深!” 炎霄往回缩了缩脚,瞧见释月出来了,乖乖到她身后去。 船女张了张口,小阿弟既然叫她阿姐,那她该叫这女子婶子的。 可这女子好样貌,瞧着鲜嫩嫩的,像一朵刚绽开的花,怎么叫得出口呢? “三丁包来两屉,粥水晾温,刚好可以吃了。”释月不在意她一时语滞,只道。 船女忙是点点头,慢慢摇撸过来。 她船上还有个老娘,守着一炉炉包子。 包子不就是包子嘛!炎霄原没觉得稀奇,可这满南苏的包子也真是精巧,连褶子都是细细的。 “三丁包是什么意思啊?”炎霄好奇地问。 船女见他可爱,笑道:“是笋丁、鸡丁、肉丁这三丁,这手艺是从我娘手里传下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