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月冷哼一声,从方稷玄怀中起身,往后院走去。 “你瞧蠹老头也不顺眼吗?”方稷玄忽然问。 释月不语,把院门拍在他脸上,方稷玄无奈地推开,就听她强词夺理,“老书虫一只,怎么算?” “那喜温呢?” “她是山神共生之体,不是人了。” “那金粟银豆呢?” “粟豆大点的孩子,你也说?” 方稷玄没了话说,却是笑了起来。 油旋铺子的买卖还不错,但堂食的人不多,许多食客拿了就走,或是去羊汤铺子里坐着吃,或是下酒,或是边走边吃,总之铺子里大多时候都很清净。 李越在演武场选拔人才那日,方稷玄虽没有去,但释月同金粟去瞧热闹了。 有热闹可看的地方自成集市,如庙宇前头的庙会,又如富贵人家喜丧办的大戏,再就是这演武场边上大大小小,见缝插针摆出来的摊位。 乔金粟觉得长大挺好的,不用踮脚就能瞧见摊头上的吃食。 油黄酥酥掉渣的核桃饼是新从炉子里起出来的,香气拨开人群朝乔金粟透过来,浓郁到了化成实质的地步。 掩在帕子底下的白米切糕就敦实许多,只是瞧着可人,雪白方正一块,拿到手里才闻见那股扎扎实实的米香。 天热起来,凉意在人多的地方格外明显,乔金粟都不知道什么叫冰酪,是被这单纯的凉意勾引去的,瞧着日头下灿然生辉的冰雪堆,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浇淋而下的桃杏汁,木桶里打着晃的酸梅汤有种黏壁的质感,释月要了一碗,店家就用铁锥凿冰落进大白瓷碗里,再舀一勺乌红梅子汤。 释月先喝了一大口,俏皮得眯起一只眼,似是冰酸甜凉。 碗沉到乔金粟眼前,碎冰红汤轻晃,喝到嘴里,再咽到肚里,爽快地令乔金粟都忍不住蹦跶起来。 一大一小俩姑娘一路吃一路逛,走到演武场边上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好位置了。 倒是黑豹钻钻绕绕的,给她们带进一处民宅胡同里,乔金粟盯着不远处那由两大汉才能合力抬出来的甑糕大桶走了一下神,回过头来就见释月站在人家屋顶上。 “沿着水缸上矮墙,然后我再拉你。” 释月说得轻巧,乔金粟初还有些怕,一爬起来觉得挺好玩,往房顶一坐视野开阔,她更乐呵了。 演武场上打得挺热闹,老百姓们瞧得挺高兴,但那些兵将不怎么满意的样子,释月都看得要睡着了。 “呀。”乔金粟忽然叫了一声。 释月抬抬眼,就见个翩翩公子上场了,听人报名说他就是舒君誉。 “舒公子也会武功吗?”乔金粟自言自语着。 释月觑了乔金粟一眼,见她脸颊红扑扑的,脑海中忽然冒出知慕少艾这个词来。 舒君誉那衣袂飘飘的样子的确是很潇洒,把对手衬得像个粗壮蛮横的野猪。 场外许多姑娘都掩着一张通红的面庞瞧着,乔金粟看了一会,扯了扯释月的一角,有满心的激动倾慕急于诉说。 可释月却毫无反应,乔金粟仰起脸,就见她搭着下巴凝眉思索,神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乔金粟问,“舒公子打得不好吗?” “他有打吗?就算会飞,演武场上没有拳拳到肉,算个什么?更何况他这身法,也不是日日踏梅花桩,纵跃横跳苦练出来的,同凡人一起比试,不公平。” “凡人?”乔金粟听得半懂不懂,十分困惑。 释月总不能直接说这舒公子用的不是体术,而是灵力操控,不知是得了修仙法门的人,还是化成人形的妖物。 她一时间居然看不出来。 如蓉娘这般的妖精,再怎么妖娆地倚门揽客,口吐人言,巧笑嫣嫣,用布衣绸衫覆体,用香料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