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凝理恻隐之心大动, 没多想就信了她这套说辞。 实在是她这副柔弱模样太可怜。乌黑的发,瓷白的肌肤, 妖媚的眼, 饱满的唇与身姿。 她慢慢抬起鸦羽般的密睫, 挑起眉梢,仿佛在深情地望他。 他觉得此刻自己就是她的天,他要跟她贴心窝子。 也要逼她无路可退。 她以为他比冠怀生更值得信赖,殊不知,他就是能与冠怀生匹敌的巫教教首。 落地后,凝理特意换上教袍,他没戴獠牙面具,反正整座山头都是他的亲信。 他朝凝珑伸出手,温文尔雅地笑道:“大妹妹,你来。” 凝珑脸色突变,眼露惊恐:“大哥……你……你竟是教首。” 她泪如雨下,却又哭得极其美丽。 看聪明女人犯糊涂,不失为一桩乐事。 凝理笑出声,整个人阴冷狡猾的气质尽数显现。 他拽来凝珑,“大妹妹,别哭啊。擦干眼泪看看我给你打下的江山。” 凝珑放眼望去,只见浓厚的瘴气里隐约露着数个人头。他们目光湿冷地盯着她,仿佛是一条条蛇滚成大团,伸着长舌头要把她咬死。 “放我走,放我走……”凝珑不断挣扎,看起来害怕极了。 凝理阴森一笑,“来者是客嘛,大妹妹暂且住一段时间。”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就暂且住个百八十天吧。” 凝珑听了更是害怕,泪珠断了线般地往下淌。凝理毫不在意,端来一盏药汤,扣着她的下巴灌了大半。 凝珑捂着胸口咳嗽,美人蹙眉啜泪,即便哭起来也是一道美景。 “大妹妹多喝些,这是防瘴气的。你初到这里,身子定不舒服,日日软瘫无力。也好,每日让婢子灌你几盅药汤,给你续命。” 如此便被坑蒙拐骗到了山沟沟里。 凝理表面一副自信模样,实则他心里比谁都慌。跑到虫瘴山是最后一道自卫手段,倘若那冠怀生真有本事能冲破山,他也自有无数陷阱阵法拿出去对付。怕就怕冠怀生所向披靡,能把巫教逼得节节败退。 因此凝理把凝珑关在一个院里后,并没把心思花在她身上,而是整日跟着几位有勇有谋的亲信一起商讨计划。 这也给了凝珑往外递信的机会。 冠怀生的确总有办法。原本她被关在一个小院里,院里常来往的只有两个婢子一个小厮。院外亘着一座小山坡,山里有野兽猛虎,外人没法进院。偏山里的卧底得了冠怀生的信,把两个婢子与一个小厮都替换成了自家人,还换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婢子春蓝说:“别看这虫瘴山人多势众,其实人心不齐,彼此间都不熟识。所以顶替就再好说不过了。教首的亲信,十个里面有五个都是咱们的人,山里的教徒,百个里面也有一半都是侍卫假扮。看似是一座攻不破的山,实际只要世子点个头,次日这山不攻就破了。” 凝珑心叹冠怀生手段高深,“这么多卧底安插进来,难道就从没被发现过?” 春蓝感慨道:“夫人还当攻打巫教派是一时兴起吗?十多年前,在巫教派刚冒出个苗头的时候,彼时还是荣王的陛下,与还是国公的王爷就已布下了这场大戏。十几年过去了,这场大戏终于要收尾落幕。咱们在外表现的是临时起兵镇压的样子,实则巫教要做什么,咱们心里都门门清。夫人且想,这能不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