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晕乎乎的,仿佛怎么睡都睡不够。 天一亮, 婢子推门进屋, 伺候她洗漱。 凝珑利落地收拾好细软, 把小包袱挎在手肘弯,款裙跟着婢子走到前院, 想给凝家几位问安辞别。 哪知走到半路,忽然见一个嬷嬷急匆匆跑来:“不好啦!堂屋里两位打起来了!” 嬷嬷直冲凝珑而来,在她面前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凝珑也不知打架的这两位到底是哪两位, 只听嬷嬷说现场战况很激烈, 谁一脚把谁踢翻, 谁把谁揍得鼻青脸肿。难道是凝家父子俩?还是凝家和仇家直面杠上了? 凝珑摁住嬷嬷比划的手, “到底是哪两位?” 这嬷嬷是刚招进府的仆从,没读过书也不识字, 目光短浅眼界狭窄,先前并不认识冠怀生,因此只道不认识,“是大郎君和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郎君, 只听他们吆喝着‘世子、世子’……莫不是为争抢一个柿子而打起架来了?” 话音刚落,嬷嬷抬眼打量凝珑的脸色。只见凝珑小脸煞白, 久久不能说出话。之后便直直往前院走去。 嬷嬷心里叹她行径怪异, 同被她撂下的婢子说道:“她怎么了?她也想吃柿子?” 婢子是凝理安插在凝珑身边的眼线,她不欲暴露身份, 只骂嬷嬷多嘴, “主家之间的事情, 哪里容我们做下人的胡乱非议?” 世子就是世子,当朝只冠怀生这一个世子,还能是哪个世子? 凝珑气冲冲地大步迈去,心里一面咒骂冠怀生来得忒不是时候,把她的计划全都打乱了!原本倘若他不来,她这时想必已经乘坐了回京的船。他这一来,把本就复杂的局面搅得更乱。 苏州是巫教派的地盘,人多眼杂,多来一个人就会多惹出一个麻烦。她不愿叫冠怀生来,是因她已把马云娘送回马府,最大的困难解除了,剩下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全身而退。 她已成婚,不可能再荒唐地跟着凝家南下章州。如今凝家阖家南迁,自不会拦着她不让她回京。 她总觉冠怀生一来,她若想走,那就难了。 片刻走到前院,还未走进堂屋,便能听见堂屋里的殴打声,以及花瓶茶盏被摔碎的声音。 偶尔还能听见岑氏与凝检的劝架声。 凝珑悄悄躲在一面影壁后面,默默观察前面闹出来的动静。 岑氏给凝检使了个眼色,凝检会意,旋即佯装眼前发黑,身子一软,亘在了凝理与冠怀生俩人当间。 凝理顾不上招呼冠怀生递来的拳头,赶忙蹲下把凝检搀扶起来:“爹,你没事吧!” 之后又装模作样地掐了掐他的人中,这才见凝检悠悠醒来。 凝理不知冠怀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府里,只知道刚与冠怀生对视一眼,他便被冠怀生揍了许多拳。 这一拳打在侧脸,那一拳打在丹田。 凝理没还手,只是随手关紧了门。 彼时天还未亮,整个府邸尚还陷在一片黑暗朦胧中。 凝理不欲把事情闹大,干脆关起门来说话。 他自然知道冠怀生为甚会这般生气,甚至气得失去理智,竟敢来他的地盘揍他。 是为了凝珑,但更多是为了给那些被辣爪摧花的幼女出气。 俩男人直截了当地撕破脸皮,谁都不给谁面子。 “那些幼女是无辜的。”冠怀生一脚将他踢飞在地。 凝理起初想装一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