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道。 皇帝只好暂时答应下来,转头叫来统领东厂的张承,让他去问一问,温阳长公主最近在跟什么人来往。 张承当晚便回来复命:“长公主殿下这两年常被噩梦缠绕,时常请云青观的周道长去公主府驱魔,时常一去就是一整天。” “周道长?周息尘?”皇帝忽然想起了这个名字。 “是。” “他不是擅长扶乩吗?”皇帝一脸纳罕。 皇后补充道:“后来又说扶乩是糊弄先皇的小把戏,其实真正擅长的是观天象,还看出了雍王谋反的前兆。” “他还真是多才多艺呢……”皇帝话音刚落,越想越觉得不对,冷声道:“什么妖魔鬼怪两年锄不掉,怕是心中的邪念吧!” 张承一脸尴尬,低头默认。 皇后闻言,大惊失色,屏退左右。压低了声音道:“陛下,看破不说破。” 皇帝背着手来回踱步:“这可怎么是好,我大亓没有二嫁的公主,这是要捅马蜂窝的!” “人家也没说要二嫁嘛。”皇后道。 “那就更不行了!”皇帝闻言,愤恨不已:“定然是这个妖道使了什么法术,毁我妹妹的名节,他还真以为朕的天子剑是摆设!” 说着,从墙上取下沉重的宝剑,握着那金光闪闪的剑鞘,因为不会用剑簧,拔了几下没拔出来,只能杀气腾腾的拍在桌上。 亏他还自作多情的以为温阳过得舒心是因为有个当皇帝的哥哥,原来……原来…… 皇后忙起身宽慰安抚,汗湿了一背,才勉强安抚皇帝坐下来。 皇帝气的灌下一盅凉茶,仍愤愤道:“他完了他完了,他真的完了!” “好好好,陛下息怒。”等他这顿火气消下去,皇后才缓缓开口道:“陛下,温阳小时候受的苦,臣妾就不说了,好不容易熬到成人出阁,又摊上个那样的驸马,她是个要强的人,从不在咱们面前哭诉抱怨,可您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得体谅她的苦处。” “我再体谅她,也不能体谅她的……”皇帝压低了声音道:“奸情吧。” “什么是奸情啊?被人撞破的才算奸情。”皇后道:“可是事情已经两年了,咱们不也是刚刚知道,这说明她并不打算公然违反祖制。您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高兴吧。” 皇帝嘟囔道:“这像个皇后说出来的话吗……” 皇后好说歹说,总算消去了皇帝目光中的杀意,不管怎样,先保住周息尘的小命再说吧。 …… 芃姐儿的蛐蛐儿跑了,带着两个小丫头在院子里掘地三尺,院子里到处都能听见蛐蛐儿叫声,就是找不见。 一个丫头道:“还是叫小爷来抓吧?” 另一个丫头道:“连小爷自己都被抓起来了。” 晚饭过后,怀安就被老爹抓进房里,进行一场亲切友好恳切的长谈,谈话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君子与小人的区别,贤臣和佞幸的区别,良善与凶恶的区别,人类与畜牲的区别…… “爹,就事论事,不要人身攻击!”怀安抗议道。 但是抗议无效,沈聿还是给他讲了一刻钟的人畜之分。 怀安脸皮倒是很厚了,只是专注力不太好,一会儿被窗外的蟋蟀声吸引,一会儿又被娘亲的算盘声吸引。 沈聿敲敲桌子:“沈怀安,我刚刚说了什么?” 怀安不假思索的开口:“让我做志向高洁的君子,清正廉明的贤臣,乐善好施的良善。” 沈聿叹了口气:“我说让你做个人。” 怀安眨眨眼,要求已经放的这么低了吗? “怀安,儿啊。”沈聿将他拉到身边,语气几近哀求:“爹不介意你做个庸碌无为的顺民,但求你别做个一味媚上的佞臣,你要是进了《佞臣传》,后世子孙可怎么抬头做人啊。” 怀安一脸踟蹰:“这么严重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