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家取“贱名”以辟邪,谁知还是早早殁了。 荣贺目中已有泪光闪烁,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长辈主动提起妹妹。 祁王和王妃忙劝太后,大喜的日子,别想这些难过的事。 太后不忍扫了大伙儿的兴,强自调整情绪,恢复了笑容,将目光落在怀安身上:“诶?这个是谁家的孩子?” 怀安抬头,正撞上太后探询的目光。 祁王道:“回祖母,这是国子监司业沈聿之子,贺儿的玩伴,父皇见他乖巧懂事,命一并带来给太后祝寿。” 太后招手命他也过去,夸赞道:“好俊的孩子啊,爹娘该是何等的人品才貌?!” 怀安被夸的心花怒放,一整夜的紧张心情也烟消云散,笑嘻嘻的对太后说:“祝太后生辰吉乐,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小孩子诚挚而直白的祝福,远胜过满朝百官骈四俪六的贺表,太后本就喜爱孩子,此时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一左一右拉着两个孩子,让他们坐在身边最近的位置。 正在说笑,太监通禀,圣驾到了。祁王一家便起身恭迎圣驾。 继母继子关系淡漠,皇帝来此祝寿也无非是为了尽孝道垂范天下臣民,殿内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而不自在起来。 幸而时人有生辰登高的习俗,每年太后寿辰,皇帝都会陪她去皇城内地势最高的五凤楼,俯瞰京城盛景,接受外臣命妇的参拜。 既然没有什么话题可聊,一行人便簇拥太后乘步辇出了寿康宫。 怀安混在人群里登上城楼,俯瞰飞檐斗拱的重叠宫殿,鳞次栉比的内城街道、熙熙攘攘的行人车马,引车卖浆的贩夫走卒。 前世,他们一家人在暑假里陪着弟弟来考试,曾花60元门票参观过这座庄严的皇城,口若悬河的导游和摩肩接踵的游客在宫殿间往来穿梭。穿越时空,他又来到了这里,顿生恍如隔世之感。 皇帝看着脚下的巍峨殿宇和芸芸众生,极目远望,一时心胸开阔,舒畅无比。 忽然他看到了城南方向,一座占地极大的府邸正在施工,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蔚为壮观。 国初对宅邸规格有严格的规定,这样规制的府邸,不是一般人可以享用的,因听说祁王府在翻修,又是在权贵遍地的城南,皇帝自然而然地认为那就是祁王府。 国库吃紧,即便是皇帝居住的寝宫,也有十年未曾修缮了,祁王向朝廷哭穷,工部居然拉开架势给他修建如此金碧辉煌的豪宅。 皇帝敏感多疑,见此情景,便开始疑心祁王与户部工部勾结,在他面前唱戏。 当即有些不悦,转问祁王:“你的宅子修好了吗?” 祁王小心翼翼的回答:“回父皇的话,还未动工。” “没动工?”皇帝一指西南方向:“那是谁家的宅子?” 祁王一时答不上来,他平时深居简出,甚少与外臣交往,哪里知道京城各处的风貌人情。 “你说呢,贺儿?”皇帝看向荣贺,他心想小孩子总不会说谎。 荣贺展眼望去,不假思索道:“皇爷爷,那不是臣家,那是赵侍郎新建的府邸。” 皇帝咪起眼来,赵侍郎,赵宥。 四下唏嘘。 “你是如何知道的?”皇帝问。 “他的宅子距王府不远,坊间还有一首童谣呢。”荣贺道。 祁王佯做呵斥:“贺儿,圣驾面前不许胡说。” “让他说。”皇帝的目光愈发冷冽。 荣贺小心的看看父王,又看看祖父,又看看太祖母。 “说罢,不用怕。”皇帝缓和了语气,鼓励道。 荣贺道:“小司徒,样样好,头顶乌纱大阔佬;阆苑琼楼三丈高,分文不用自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