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二位介意的话,没问题。” “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么?”季淙接着问。 “半天就能出片。” 我觉得我同意多半是因为季淙没拒绝,而他一直都是不太会拒绝别人(除了我)的性格。 看他没有抗拒的意思,我也就答应了。想和他多些接触,多些交流,哪怕一起拍张照片。 我以为会在中间放块玻璃,或者是什么只有边的画框,没想到拍摄地点约在一家会馆。 和我观察的一样,摄影让化妆师给季淙勾了两笔卧蚕,强调了我眉眼的毛流,还用裸粉色口红凭空造了个微笑唇。然后换衣服做发型,头发被扎成低马尾,留下几缕打湿随意散在脸旁,瞧了一眼季淙,才淋了雨的模样。 我们分坐水幕两边,白衬衫变得半透明,白裙荡漾在水面上,一束光从斜上方投下来,人看起来有些曝光。周围都是黑暗颜色的,像在舞台上。 “小佟,补喷一下水。” 趁修改造型时,他两手合起来,像小时候一起学游泳时做的,往我这边推水,我不甘示弱,双手双脚齐上阵,开展反击战。 造浪工具被敌军破坏了,派了一个叫季淙的在水下抓住了我的手腕。 …… “来,男生再把头往里歪一些些。对,露出喉结。” “很好!”摄影师按下快门。 明明围着摄影师、灯光师、造型师很多人,可我只感觉到了他一个。 他在哭还是在笑? 看不清。 耳边流水在响。 摄影师说送我们一张照片自己看,他不留底稿。 我让季淙凑近了些,手穿过水幕,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 如果没有人,我便会把他拉到水面下去,然后闭上眼,吻住他。 摄影师告诉我们他的影展会在新年举办,让留了地址,说要给我们寄票。 “我们晚上打算点麦当劳,一起吃吧。” 我问季淙,“你觉得巨无霸怎么样?” 他久违地冲我笑了,然后告诉助理姐姐:“麻烦您点一份麦辣和板烧的套餐。” “巨无霸事件”来源于我和季淙快高考的时候,放学后、晚自习前的时间,他和一群男生在打球,我给他发短信问他想不想吃麦当劳。 麦当劳离我们学校很近,骑车只需5分钟。 然后我就在教学楼窗外看见他骑着新装的公路车出校门了。 他给我带回一个巨无霸。 确切地说还有一个安格斯厚牛芝士堡可供我选择。 我以为他知道我不吃牛肉汉堡! 然后我就拉着他在操场吵了一架。 年级主任巡逻看见了,问我俩哪班的。“晚自习期间不好好学习,跑到操场谈情说爱——不是,大吵大闹!考不考大学了!” 我胡乱抹了把脸,蹭掉眼泪,“主任您误会了,我俩在讨论二模圆锥曲线怎么做更快,他非说他的方法比我好。” “然后我俩就重新换了个数,想再试一遍,结果这次她慢了我8秒钟,给她气哭了。”季淙接着编。 年级主任的表情一下从南极跑到赤道,连地中海都蒙上了圣母玛利亚的光辉。“压力大很正常,越到最后越考验大家的心态,”他看向我,满脸认真道;“也有可能是因为赌气连带心情波动,这才导致比男同学慢了8秒,实际方法没问题的。” “谢谢主任。”我朝他鞠了一躬,撇下季淙跑回教学楼。 结果是:我付钱,季淙和路柏恩哥俩,右手一支黑色签字笔,就着物理题和缤纷灿烂的夕阳,一人一个牛肉汉堡。 后来我才明白,那时候的我不是在和他吵架,我是在和自己的压力,自己的青春期,和自己迷惘的未来吵架。 二字打头的我们再说起这件事,就只觉得young?and ical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