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 「……」不可能的吧?范良……「在哭?」 「……」 「你对着我的头发哭什么?太不吉利了吧!」 范良没说话,只匆匆捡起那包头发,站起身扭头就要回房,苏惠全眼明手快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袋子。 「还我。」范良生硬道。 苏惠全不解,「你要这个干嘛!?」 「你要是突然死了呢?我需要留着。」他伸出手,「还我。」 苏惠全一把丢了那包发,没等范良开口他便抱住了他。 「我不会死。我不会死、我不会!我不会!」他突然像孩子一样歇斯底里的乱吼,范良被他抱着,晃啊晃啊,也抱住了他。 「我好怕啊……」他轻声道,收紧了手臂,「我为什么要带你回家呢?」 那像是责怪,却让人心里一暖,被他掛念、被他上心。成为了他的惶惶不安,成为他的包袱,无法放开手脚疯癲的牵掛。 他的后悔,却更像是告白。 「范良,虽然我被你抓住了,但是我是真的很厉害的,近战是不太擅长,但是也没有那么糟糕的……我能保护自己。」 「我相信你。」 但,能保护好自己跟死亡一点关係也没有。不是他过于悲观,而是人命多么脆弱他曾亲眼看过太多太多。 多到他以为自己对于死亡早已麻木,却没想是自己身旁良久不曾出现令人这般介意生死的存在。 要是他死了,自己会再一次落入黑暗。 没有任何原因,情也不知何起,却是知道,因为当时从黑暗里一把将他捞起的便是他。 是他的出现让范良有了除了復仇以外的事情要做,是他轻轻擦去了满眼仇恨,是他在最痛苦的日子里成为了那抹光亮。 是苏惠全即时出现,因此范良才想起这个世界原先有多美。 眼里,苏惠全存在的风景是多么美丽,美到他捨不得将他拖入自己的泥沼,可慾望终究是忍耐不住……后悔吗? 后悔,但也无悔。 爱上苏惠全是他的无悔。 墨色的黑夜每天都会到来却也每天都会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亮晃晃的天,还有高掛炙热的太阳。 四条腿缠在一起,范良睡在苏惠全肚子上,他做了很久的梦。 梦里,一家四口和乐融融,那天似乎是他生日,弟弟大声唱着,「哥哥爸爸真伟大,名誉照我家……」 妈妈在厨房里烤着蛋糕,父亲给了他一个礼物。 范良拆开了礼物,是一把枪。 他突然意识到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在他十九岁那年,曾收到父亲给的一把枪。 是一把老式的雷管枪,收藏大于实用。 范良一直带着。 收哪了呢? 梦还在继续,门外来了客人,范良去开了门,来的人居然是巩云。 巩云?梦的背景变得扭曲,再回头,父母和弟弟都是惨死的模样,几个模糊扭曲的男人侵犯着母亲,范良不敢再看,他浑身颤抖,巩云朝他笑着,『这是礼物。』他把什么塞进了范良胸膛。 范良下意识伸手抱住了那东西,低头一看,是一颗血淋淋的头,再转过来…… 范良醒了。 苏惠全的肚子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再往上看,头还在。 范良撑起身子,在他唇上落下了吻。 晨光洒进了房里,满地金黄。 苏惠全在溺人吻里甦醒,撞上了他的眼眸,平静而慈悲。 人总为爱残忍,也为爱慈悲。 他抱住了范良的脖子。 轻浅的吻逐渐缠绵,缠绵再缠绵,把两颗心狠狠地打上了死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