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锋已带着森然的刀气,瞬息而至。 拙锋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慕长宁只能听见风声,等看到刀光时,冷冽的拙锋几乎贴眉心而过。 强行压下生死一线的忌惮,慕长宁百般警惕,握紧无痕全神贯注地应对着。 三息过后,拙锋泛着寒意的刀刃正横在慕长宁的脖颈间,只需再进分毫,脆弱的喉管就会被毫不留情地割断。 “长宁进步神速,不过是个把月时间,已经能接住我十几招了。” 纪连阙笑嘻嘻地收回了拙锋,趁他不注意,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 在慕长宁负气离开前,将袖口中烫着金色杏花的秘笺塞他手里,道:“送你了。” 风吹过小池上的玉兰,带来阵阵清逸的馨香,墙边的竹林摩挲着石墙,沙沙作响。 慕长宁脚步仓促,将池子里那几尾成天吃饱翻着肚子晒太阳的锦鲤吓进了水里。 他坐在案前,平复着急促的心跳,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封信,是陆展清写给他的家书。 所谓家书,半月一至。 “长宁,展信安。” 慕长宁的嘴角瞬间扬起。 “近来一切可好?已是六月,小院里的杏花都已衰败,想你在小院时最喜这棵杏花树,我便趁花期未过时,摘下了枝头最盎然的那朵,将它风化,随信附上。” 一朵干枯的淡粉色杏花从信中滑落至慕长宁手心。 慕长宁将手心移至脸颊,侧脸贴住那朵杏花。 “见它如见我。” 杏花的纹理在脸颊上摩挲,像极了陆展清每次吻他时的撩人缠绵。 耳尖一瞬间通红。 “我在阁里一切安好,宁宁勿挂。” “就是小侯爷好为人哥的癖好实在令人头疼,每每将家书交给他时,他总要我随你,也喊他哥,否则就威胁我不帮我传信。” “纸短情长,我的未尽之言想来你也知晓。” “盼早日能与宁宁相见。” 慕长宁拿着那小小的秘笺,读了又读,最后才恋恋不舍地取出枕头底下的一个木匣子,将家书放了进去。 木匣子里层叠着五六封书信,每一封都是陆展清写与他的。 慕长宁抱着木匣子,发了好一会儿呆,最后在木匣子上落了一个吻。 明烨听到传唤进来时,慕长宁正坐在小案前,提笔写着书信。 明烨是自慕长宁出生之日起,就已经训练好被指定跟在他身边的暗卫,与跟在纪连阙身边的驯一样。 四家的暗卫与影风门出来的暗卫不同,像驯和明烨这样的,都是由历代家主亲自训练培养而成,各项本领俱是一等一,且绝不敢生半点异心。 明烨高大魁梧,单膝跪在案前,等待着慕长宁的指令。 慕长宁拉起袖子研墨,道:“起来说话吧。” 明烨颔首起身:“谢主上赏赐。” “这段时间你一直盯着千巧阁,林逸当真毫无动作么。” “不。” 明烨回答得很干脆:“林阁主常与阴阳当铺的谋划者在千巧阁相会,自从林阁主得知您是四家之人后,明里暗里对少阁主的针对就多了起来。” 只是针对,没下死手,原因可太简单不过了。 慕长宁取下一支毛笔,反复滚着墨,冷声道:“他不会让少阁主死,他想借此逼问出我的下落,好让那人再抓我一次,为他的当铺供血。” 他提腕落笔,一行清秀俊逸的小字边便落在纸上。 “少阁主,信已收到,长宁内心欢喜不尽。” 目光落在“长宁”二字上,而后,改成了“三三”。 “少阁主那边呢。” 明烨一五一十道:“陆少阁主虽看似被动,但一切都在酝酿与掌握中。目前陆少阁主在搜集林阁主与那幕后之人联系的证据,派了唤作敬平的一个人出去。但,请少主见谅,少阁主和手下的人警惕心都极高,属下、属下不敢离得太近。” 慕长宁嗯了一声。 少阁主能在千巧阁里存活至今,且能与林逸相抗衡,靠的就是慎之又慎。 倘若明烨能一五一十地说出陆展清的所有行踪,那才有鬼。 思及此,慕长宁在信上写下第二行:“林逸阴险狡诈,想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