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向这人的时候,满眼都是陌生的轮廓:头顶短短的棕色发茬仿佛刚从监狱里捞出来没多久,淡褐色的瞳眸,翘鼻,薄唇…… 她的脑海里丝毫没有与之相关的记忆。 顾悠绞尽脑汁也没能认出这人,即使知道对方是好意救自己,也不能消除本能排斥反应。 没错,本能的排斥。 他的气息令她发毛起怵,下意识想远离。 Lee抱着女孩悄无声息地退回到旁边的电梯,压制住她扭动的身体,低声吐气:“嘘嘘嘘……” ——你才嘘嘘嘘! 顾悠被他带着烟味的热息吹得耳根发烫,反而挣扎得更厉害了。 Lee本来想威胁几句,后来发现女孩只扭不叫,便随她折腾,却不防肩上一疼被她咬了一口,他倒吸凉气,赶紧捏着女孩的下巴把人掰开。 现在修女都变得这么狂躁了吗? “再不听话我就把你丢回去!”他低低地警告,声音沙哑夹杂着感冒似的鼻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顾悠觉得他真的能做得出这种事——这家伙的眼底写满了冷漠,绝对不是个热心肠的人,说不定救她也只是顺手而已。 看到女孩老实安静下来,Lee态度也好了许多,他俯身把人放下,拎着她歪掉的修女帽扯了扯。 女孩的头发乱七八糟窝成一团挤在帽沿处,十分滑稽。 实在是太丑了。 他拉下帽子,单手把女孩的头发利落地拧成一股,塞回去,重新拉好帽子,“我现在送你回唱诗班,你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你对别人都没有坏处。” 顾悠被他编发的手艺震住,歪着头摸了摸头顶的帽子,久久没回神。 “听见没有。”Lee把她歪着的小脑袋按回来,让女孩正视自己,他严肃地叮嘱道:“就当无事发生过,OK?” 女孩懵懵懂懂地放下手,像是默认了。 电梯回到六楼,Lee抱着女孩走出电梯,朝长廊另一头的餐厅走去,无声无息地把她塞回那群小企鹅堆里。 同一时刻,四楼电梯里的动作片终于进入尾声,弗里斯不再和女保镖纠缠下去,打了一会儿就开溜,他跑出来发现Lee不见了踪影,心里一沉,立刻拨出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弗里斯略微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跑了,你人呢?” Lee说:“你的以为是正确的,我跑了。” 弗里斯:“……” Lee笑了一声:“帮人帮到底,我在六楼,马上就下去。” 弗里斯破口大骂:“混蛋!一点也不好笑!身为国际通缉犯,请你有点自觉好吗!我要告诉丹尼尔先生!就说你思想偏激,总想着逃跑——” Lee无情地挂断电话,捏了捏左肩的被咬的地方,从走廊边的安全通道从容离开。 他一边下着台阶,一边掏出烟盒叼出一支烟,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打火机不见了。 “妈的,小兔崽子。”他摇头笑骂,把烟收起。 所以说,修女也不是好惹的啊…… 弗里斯回到车里,Lee安然无恙地坐在副车座上,嘴里含着什么东西动来动去。弗里斯边发动车子边问道:“你在吃什么?口香糖么?给我来一个。” Lee扔给他一块,弗里斯接住,呆了几秒,瞪大眼睛:“等等,你哪来的水果硬糖,还是教会捐赠的!” “礼尚往来而已。”Lee抛了抛手中的铁制小糖盒,铛铛作响。 “什么意思?” “打火机换了一盒糖,你觉得亏吗?” 弗里斯露出见鬼的表情,吼出重点:“卧槽!你用描金海舰纪念版zippo打火机换了个免费捐赠的水果糖?” “是啊,亏大了。”Lee弯起眼睛笑得开心,“下次得想办法要回来。” —————————— 话说有人记得蒲松龄的《促织》吗?(′?ω?`)故事中男主人公的儿子和蛐蛐互换灵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