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的喜爱。更可况,他们早已做过了亲密无间的事情。她知晓他的所有往事,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被刻意扭曲过的真相,那些负重独行的过往。 纵是如此,颜洵却仍自觉是近乡情怯的游子,迟迟不敢靠近。 男人头顶上那对狐耳微微一动,清脆的曲声停了下来。柳叶晃晃悠悠地打着旋,飘落在地上。他自枝头跃下,言笑晏晏地迎向颜洵,“阿洵,你终于醒了。” 该怎么形容那样一张脸呢?便是那位诗成泣鬼神的谪仙人狂笑大醉叁千场,也无法用言语描绘出他的美。是了,在此等不辨雌雄的美貌面前,除了一个大俗即大雅的“美”字,再无旁的可以夸赞。 即便早已在识海中见识过了此等绝色,待看到真人时,颜洵还是不由恍了神。 男人看在眼中,上挑的狐眼满是笑意。就连眉间的那抹红痕都减去了两分妖异,而更添了显而易见的柔美。他飞快走到颜洵的身边,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期待了上千年的拥抱化为实质。 如木槿花般的美人终于落入了他的怀中。长睫微垂,遮住了他眼中的心满意足,“怎么,阿洵见到我都说不出话了?” 颜洵回神,身上源源不断地传来男人的热度。同识海中一样,那几条油光水滑的尾巴迫不及待地缠住她的腰,像是要将两个人紧紧嵌为一体。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好闻的乌木香味,明明是第一次闻到,却给她一种分外怀恋的感觉。 “我只是……没想到一醒来就会见到你。”颜洵试探地伸出手,去触摸其中一条狐尾。赤红的毛发比上好的丝绸还要顺滑,让她爱不释手。尾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开始还有些僵硬地任她抚摸。随后,像是确认了自己颇为得人喜爱,又热情地缠上她的手臂,用尾尖同青葱一般的手指嬉闹着。 男人抬起她的下颌,声音比之方才变得有些低哑,“难道阿洵不想见我吗?亏我当初找遍了四海九州,才寻得了这个最适宜你疗伤的地方。” 男人的眼睛黑亮,像是颜洵当年所得的月曜石,又像是只失孤的幼兽,让颜洵心尖一颤,“你明知道我并非这个意思。若非是你找到这处灵气充足的青山,我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几年间疗愈伤势呀。” “那阿洵是什么意思呢?为何见到我反而有所回避?难道是害羞了吗?”略微轻佻的话从男人殷红的唇瓣吐出,却不会让人心生厌恶,反而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意。 不愧是狐妖。 颜洵不由心生感慨。 她不由想起了古书中的记载:又东叁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世人皆知,狐狸最擅蛊惑之术。但所谓狐狸,实际上是两种相差甚远的存在。 狐者,九尾狐也。九尾狐一脉生于青丘及涂山两地,乃是天生神兽。“德至鸟兽,则狐九尾”,他们向来被凡人认为是祥瑞之兆,在人族的历史长河中也总能发现他们的身影:“昔文王应九尾狐而东夷归周”,“绥绥白狐,九尾庞庞,成于家室,我都攸昌”。甚至于整个涂山氏,也都以九尾狐作为他们的图腾。 而狸则不然,不过是同狐神相似外形却只余一尾的野物罢了。故而,生了灵智的狸妖大多仰望着那些高高在上的狐仙,一心想要生出九尾,得道成仙。然而后天的九尾少之又小,更妄论飞升成仙了。这其中最出名者,还是那位名为妲己的千年狐精。只不过,她终究是因着放大了自己的贪欲而功亏一篑,就地正法。 而眼前的男妖身后扬起的尾巴,恰恰正是九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