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闲庭信步地走出人群,被人紧盯着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他有些烦躁,夺得花灯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几分。 叶阙没有返回酒楼,而是引着这群人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人烟渐稀,到最后路上已空无一人。 “好了,你们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动手?”叶阙等得有些不耐烦。他索性放下花灯,回首看向他们躲起来的地方,“西北的屋顶上两人,西南四人,东南的柱子后一人,拐角巷子里四人,东边的石狮后两人,树上叁人,北方的牌匾上一人。我有漏下的吗?”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这些人索性现身,将叶阙团团围住。明显是领头的一人问道:“阁下同避枫阁什么关系?” “你们既然找上门来,又何必再问呢?”叶阙懒得同他们废话,“直接出手吧!” 那几人亮出了宝剑,剑锋在银月下闪出寒光,“阁下似乎没带武器,真是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是避枫阁的人,又孤身一人被我们撞到吧!不必担心,你的那几位同伴很快也会来黄泉路上陪你的。” “哈哈哈哈哈,”叶阙不由放声大笑,眼中带了几分狂意,言语中皆是“我辈岂是蓬蒿人”的张狂,“废话真多,动手吧。” 那几人摆出剑阵,将他围在中间。 道道剑光闪过,向着叶阙的要害刺去。未等这几人看清,叶阙身形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剑阵中央,不知何时出现在一人领头那人身后。 他并指抵住对方脖颈上的命门,“还要继续吗?” “别管我!快布天猷十二式。” 叶阙扬了扬眉,天猷十二式是沧州密宗的招式。他依稀记得半年前东部十州似乎曾接过相关的委托,而那位接了任务的杀手,似乎就是他此番带来的手下之一。 看来……是有人暴露身份了。 —————— 处处城乡庆上元,烟花灯火表心欢。白思芷百无聊赖地倚窗看向外面的灯海。浮圆子有些凉了,分明叶阙说会很快回来的。一想到他离开时孤身一人,白思芷没来由地觉得心慌。 她刚想回身问一下水芝。突然,这几人皆起身将她和夏雨挡在了身后。 未等她二人反应,酒楼中冲出几人挥剑刺来。电光火石间,白思芷甚至看不清他们如何出手,那几个刺客便倒在了地上。 周围有食客发出了尖叫声。白思芷的双手抖得厉害,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场景。叶阙的两名手下径直将尸体扛出去处理。 水芝来到她身边:“白姑娘,外面不够安全,咱们先回去吧。” 白思芷只觉得脑袋浑浑噩噩,随着水芝安排。待踏出酒楼,她被冷风一吹,突然想起了叶阙。她紧张地抓住水芝的袖口说:“阿阙,叶阙还独自一人在外,许久未归。” 水芝在心底叹了口气。以教主的身手,恐怕只有他难为别人的地步,况且那两位属下处理完尸体后也会前去帮助教主。如今最重要的,应该是白姑娘的安危。 偏偏白思芷此番极其固执,执意要寻到叶阙才能放心。水芝盘算了一下手下的几人,着一人先带夏雨离开,方才妥协了。 白思芷心中焦急,不等水芝他们打探,便先行向周围的摊主问起叶阙的踪影。叶阙容貌昳丽,本就引人注目,又不似中原男人内敛,常佩戴许多银饰,见过的人都对他印象十分深刻,倒是省了白思芷很多力气。 他们顺着指引的方向走,越走越偏。白思芷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前方已经没有人了,不远处响起微弱的呻吟声。她只怕是叶阙受了伤,不顾一切地向前跑去。 “白姑娘,慢一点!”水芝他们急忙跟上。 同白思芷不同,他们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一早就听出这些呻吟的人群中分明没有教主的声音。他们正暗自佩服教主的身手,一瞬间放松了警惕,竟然让白姑娘跑了出去。 白思芷充耳不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前方的呻吟声越来越向,她担心得要掉下泪来。 “阿阙!”她心急地喊出了声。 白思芷这才瞧清,前方的巷子里倒了好几个人。那些人不断挣扎着,如同遭受什么酷刑。唯有一人身着紫衣,一脚踩在了倒地之人的脸上。站着的那人微低着头,似乎在询问什么,用银环高束的马尾垂在脸侧,手上的叁枚戒指泛着冷光。 听到她的声音,那人抬起头来。凉月挂银钩将余晖洒在他的脸上,浓密的眉,飞扬的眼,朱红的痣,高挺的鼻,眼神中是“疏又何妨,狂又何妨”的傲气,通身是结交五都雄的少年侠气。 是叶阙。 叶阙翘了翘嘴角,语气中满是遗憾:“哎呀,被阿芷看到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