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不耐:“今日你便要去庄子上。那庄子在京郊,路上也要一个多时辰。你若是精神如此充沛,我也不拦你。” 白思芷听到他的话,只能乖乖躺了回去。正巧她两腿酸涩难耐,一时间根本走不动路。萧景半点不嫌炎热,顺势勾住她的细腰,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两人如鸳鸯交颈,仿佛一对璧人。 只是仿佛而已。 分明是盛夏,白思芷的心却透着丝丝冷气。耳旁是萧景胸膛有力的心跳声,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身体,方才没有在萧景怀中发抖。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昨日也不过是告知她一声而已。作为一个妾室,她甚至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只能服从于夫君的安排。 —————— 大概是愧疚于如此急切地将他的妾室赶走。萧景破天荒地在潇湘阁呆了一整天。他眼看着院里的下人忙进忙出地把收拾好的东西搬上马车,才意识到,原来她跟了他近四年,能收拾出来的东西却并没有多少。 堂堂宣平侯府的贵妾,怎会如此窘迫。萧景心头生出莫名的不快,“我记得在江南时送了你不少首饰,那套点翠花丝红玛瑙蝴蝶双飞的头面呢?” 白思芷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记得,“夫君,那套头面太贵重了,妾身觉得自己拿着去庄子上也不合适。便把它留下了。” “留下?留下给谁?”萧景轻笑了一声,分明还是平和亲厚的语气,眼睛里却是几分不屑,“难道你觉得县主入府后会用一个妾室用过的东西吗?” 白思芷不知该如何解释。 在宣平侯府中,她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若想过得好些,事事都需要银两打点。每月的份钱根本不够,她早就捉襟见肘。昨日便是托人用她的首饰典当了钱财,方才得来了那些给萧景做羹汤的食材。 只可惜,这殷勤献与不献,并无差别。 等去了庄子上,她人生地不熟,难免需要钱财的地方更多。萧景既然如此大方,她自然也不会同他客气。 幸好,她之前都是捡着那些出嫁前偶尔得来的几个贵重首饰拿去典当的。萧景给她买的那些自然更加贵重,但白思芷就是怕萧景博闻强识,还记得他自己挑选的东西,方才作罢。果真被她歪打正着,萧景样样都记得清清楚楚。 白思芷低着头,将留在梳妆台上的那匣最为贵重的首饰也收了起来。她查看了一下收拾好的首饰。在她眼中,最贵重的除了萧景送她的那些价值万金的首饰,便是生母乐姬的遗物,还有……一个不知何时塞进去的银项圈,上面雕着振翅欲飞的蝴蝶。 白思芷愣住了,也不知夏雨是从哪里找到了这个她早已忘记的东西,一同帮她收拾了起来。 “怎么了?”萧景看白思芷有些出神,以为她是难过于将要离开。他难得没有压抑自己心底对她的怜惜,起身想要安慰她几句。他想告诉她,在他眼中,这个正妻是谁都没有差别。不过是南阳王势大,在仕途上对他更有帮助,才选了嘉明县主。他想安慰她不必担忧,嘉明县主早就向他保证,日后等他的妾室回府,定会温柔相待,不会委屈了她。 “姨娘,药好了。”夏雨不识时务地端着碗黑漆漆的汤药走了进来。 萧景离得有些距离,仍然闻到热气飘扬的汤碗中泛着的苦味。“这是?” “避子汤。”白思芷淡定地接过夏雨手中的碗,一口气喝干了。她放下碗冲萧景眯起眼笑了笑,一贯地温顺贤良,“夫君不必担心。主母未曾过门,妾身定然不会怀上庶子有损宣平侯府的门楣的。” 分明是再懂事不过的话,萧景却没来由地觉得刺耳。那么苦的避子药,白思芷喝下去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他感到有些烦躁,大概是夏日太热了吧,也不知他刚才怎么会有莫名的冲动,竟然想同一个贵妾多费口舌。 —————— 马车慢吞吞地上了路。为了掩人耳目,白思芷是从侧门出府的, 最终萧景也未曾来送送她,或是留给她只言片语。 白思芷撩开窗帷,最后再深深看了一眼宣平侯府。不知为何,她总有预感,自己永远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世情薄,?情恶,?送黄昏花易落。 ———————— 晚点加更,在大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