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今天又打捞出一些残骸,可能对死者的身份鉴别起到至关作用。” 他抬腕看了一眼,“已经在里面做鉴别了,估计很快就能出结果。” 秦勋略显紧张,一点头,“好。” 刚要跟着张齐进去,一下想到岑词,转头看着她,“你……” “我跟你进去吧。”来都来了,她也想知道里头的到底是不是沈序。 “进这种地方你不怕吗?”秦勋担心问。 岑词笑了,“怕什么?怕鬼吗?这世上人比鬼可怕。” …… 鉴定所里安静。 结果没出来的时候秦勋和岑词就等在走廊,拐弯处是一扇挺高的落地窗,天边余晖折进来蜿蜒在地面上,止于转弯处,洇了一道分界线。 一明一暗,成了阴阳两面。 张齐在跟秦勋说话,岑词趁机走到落地窗前去透透气。虽说她不排斥这种地方,但进来后说不压抑也是假的。想来人活一世,最后死相百千。 能终老固然是好,最怕的就是落得这般支离破碎的境遇。 他们临死之前在想什么? 他们死后还能看见自己的模样吗? 如果是她…… 岑词转头朝着转角处望过去,漫长得令人窒息的走廊,因为无窗,头顶上的一纵排灯全都开着,那光圈打在大理石地面上反衬出刺眼的亮,清冷得很。 她在想,应该用暖光啊,这样的话冤魂就不至于觉得孤冷。 尽头就是鉴定室。 如果有一天是她躺在里面,又会怎样?她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还是她的意识会飘散,然后开启另一场人生经历?那到时候她还会不会记得秦勋?又或者真有黄泉之路,她喝下一碗孟婆汤了却今生往事? 沈序呢? 如果躺在里面的就是他,那时隔四年后,他的魂魄又在哪里?是不是也忘却了前尘,即将奔赴新世界?那么,秦勋这些年来的执念到底有用还是没用? 他想要的真相,到底是为了对得起沈序还是想要寻得一份心安理得? 目光一转,隔空与秦勋的目光相撞。 他与她对视,眼神有物,也有情绪,像是担忧,又像是寻求安慰。 岑词冲他抿唇微笑。 他也笑了,很轻浅的弧度在唇稍,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这期间有张齐的手下来回了几趟,后来,就彻底安静了。张齐和秦勋都靠在墙上,目光注视着鉴定室的方向,隔着不大的玻璃窗,能看见里面偶尔走过的身影。 穿着白大褂,步伐匆匆。 是能为死者发声的人。 他们见惯了生死,也深悉人性。 能有个半小时左右。 有人从里面出来了,岑词听见动静后转头一看,立马上前。 没等张齐开口,秦勋就迫不及待问询情况。 尸体鉴定的是从业多年有着丰富经验的老法医,他问秦勋,“你朋友之前腿部做过手术、移植过金属环吗?哦, 右小腿的位置。” 秦勋微微皱眉,“没做过。” “今天送来的残骸,经尸骨重建后我们发现,死者右小腿应该动过手术,虽然没找到移植的金属,但从骨边缘来看是金属环没错。” 秦勋喃喃,“腿是好的,我朋友的腿是好的。” 岑词作为旁观者,想问题比较周全,问法医,“能看出伤口的形成时间吗?” 秦勋身子微微一颤。 他明白岑词问这话的意思,沈序没失踪时双腿是好的,但在失踪期间遇上了什么事腿受了伤动了手术也有可能。所以,如果不能证明腿部手术的时间,那对于鉴别是否是沈序的身份也毫无意义。 法医说,“可以,我们通过骨伤情况初步能判断出死者伤龄应该在十年以上了。” 秦勋那颗悬着的心蓦地放下,问法医,“确定是旧伤,不会低于三四年?” “伤势没那么年轻,而且也能看出手术做得并不成功,所以恢复得并不好。”法医下了定论,“死者死亡时间超过三年,腿伤有十年多的时间,这跟你朋友不一样吧。” 是不一样。 沈序的腿从没做过手术,如果里面躺着的真是沈序,那动过手术他肯定能知道。事实上沈序身体十分健康,每年体检各项指标都合格,不仅如此,他还挺注重健身,因为他想活得久一些,给到自己足够的时间来做心理课题研究。 张齐拍了拍秦勋的肩膀说,“这下能松口气了,虽然还没消息,但至少还没听见坏消息。” 秦勋许是一直在撑着一口气,最后这口气也像是张齐说的,落下来,整个人就像是被抽了脊梁骨,顿觉无力。他一手扶墙,点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