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 温徇身形一顿。 「……嗯。」 「难得人家坚持,你真不留条命下来陪他?」 「我是认了他几年,可他才认识我多久?没必要。」 「唉,沙先生看人的眼光真是从一而终,我前天也是这么呛他的。」 「……」 「反正我会给你留个机会。」林映煋说着掏出一枚刻着树木的硬币,拋给温徇:「只要你逃跑时把这个东西丢出来,我的人就会改变策略放你走。」 温徇随意翻看了下,抬手又想丢回去:「你当在许愿呢?不需……」 「就拿着吧,别等关键时候后悔了。」林映煋目光不禁往旁移开,小声道:「你如果真就这么死了,老实说我也不甘心。」 硬币随着迟疑重新滑入掌心,温徇捏了捏,币面上有股铜臭味,看上去是已经有些年岁的事物。 温徇抬头正好对上林映煋目光,只见对方又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他记得,这傢伙虽然比他小,但小时候那会却比自己高了两公分,为此这人每回都会专程来生日会跟自己比身高,最后总会不欢而散。 但自从那之后两人就断了联系。 温徇眼里从此只容得下仇恨,也就逐渐将这个人在自己的认知里单纯地划为富冑权贵,凡事利益优先,这些年为了筹钱查情拢人脉也抢过他不少生意,导致后来两人见面就会暗戳戳掐上两句。 但温徇的用意到不是单纯打嘴仗,而是真为了生意和脸面必须适时下他威风;不过现在看来,这人大概每次呛他的时候都带着小时候的「旧情」。 虽然两人性格差不多败类,但他觉得林映煋比他还像个人。 至少他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甚么,也知道争取的意义。 现在听他这么说,有一种自己终于要从提线偶还魂的感觉。 激动炽热,却又布满荆棘。 * 七天后。 有人怀疑张大迅的死因蹊蹺,黑进监控系统找到被删除的道路监控,发现车辆行跡诡异,追着车牌去调查,却发现这个车记在温徇名下。 各方揣测接踵而至,连带质疑起前首领卢璟天的罪状,那所谓扰乱国安和社会秩序的身分似乎有了其他可能。 接下来更有人抓出圣地的记录,从俯视的拍摄角度看去明显注意到那些被提前安排在两侧的暴徒,而这所有都是这段时间由将军温徇经手的清剿案件…… 一项质疑,连带整串事件都跟着诡异了起来。 有人追着路翔案一路到政权中心,慢慢挖掘出潜藏在案件下的事实。 最终,得知早已准备在那的真相──温徇利用温家残留势力为父母报仇。 消息一出,举国譁然。 然而对于一名某种意义上的连环杀人犯,神国国民并没有太大的宽容。 媒体接连挖出黑料报导,或真或假,却一并指向目前位在权力中央的温徇,他的宅邸门口围着越来越多反抗人士,将本来宽敞的铁闸挤得水洩不通。 这些天宅中上下出门都得用逃的,弄得管家何敬是一天比一天焦躁,而何衝因为哥哥的抱怨每天在后院操兵时人也懨懨的、没什么精神。 温徇轻掀窗帘,瞥向院外鼓动的人群。 目前效果比预计来得好,也不知到该不该感谢神国人总是如此嫉恶如仇。 他今晚就会离开,而利用完又拋弃了下属的将军会被眾口唾弃。 他今晚就会死在小巷里,也许会被人们砍下脑袋、掛在城门上。 不过这都会是身后事,那套要留全尸才能投胎成人的习俗,温徇也不管了。 反正他也不想再以人的身分重新活一遍。 也许他能做一头懒散的狼,整天打猎吃肉晒太阳,偶尔需要打群架的时候再现出利齿尽情撕咬、酣畅淋漓一番。 没有利益纷争,只有猎食和战场。 比的是谁更狠,谁输了就献出全部。 不问来路,不计得失,逍遥自在,痛快一场。 且能死得乾脆。 入夜,温徇锁上房门,换上那套藏在衣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