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姑娘身子虽弱些,但姑娘去年才及笄,不过十六的年岁,怎会连二十都活不到? 不可能不可能! 可看着江晚渔那副平静无谓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说谎。 “姑娘,你是骗我的对吧?姑娘这般好,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苦难都要由姑娘承受?” 双溪抬起手掩住脸,压抑地呜咽出声。 “哭什么?是我活不过三年,我都没哭,你这小丫头怎么哭了?” 江晚渔轻轻拉过双溪的手,用手中的素帕帮她擦去泪。 “我不想让姑娘死,我、我还等着姑娘熬出头,或者等咱们攒够了钱,向大人赎了身子,一块儿在都城开个铺子……我已经把姑娘当作自己的另一个姐姐了……” 听着这些话,江晚渔心中也不是滋味。 她又何尝不是呢? 自从回了都城,她身边除了双溪,再无信得过、可交心之人。 在得知自己寿限之前,她想着等报了江家的仇,带着大哥、二哥、双溪以及还活着的江家女眷,一块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用二哥给她置办好的房产,去襄永过完下半辈子。 是有些可惜的。 但现在并不是郁郁不乐的时候,既然她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更是要抓紧时机,竭力与二哥一起扳倒凌家。 以慰爹爹和江家亡魂。 “双溪,世事皆讲个缘法,我前世兴许是恶事做多了,今生前来恕罪,你莫要为我哭泣,即便我一两年后不在了,你亦是要心存希望,攒钱开铺子,好好过自己的生活,答应我好吗?” 双溪摇摇头,眼眶中的泪又满溢出来。 她握着双溪的手又紧了些,“若你当我是你的姐姐,便答应我,若是不认,就接着摇头罢。” “姑娘……” “莫要哭了,现下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做,你且帮我去探探,都城哪里可以买到大量的石墨。” “姑娘需要石墨作何用?” “你先去问。” 明白她不想多说,双溪也不多问,应了一声好后,找了个借口出府。 江晚渔眼看天色暗下,回到卧房里描眉画黛,补了些唇色,好让自己看起来没这么虚弱。 祁屹说过,不喜欢看到她病恹恹的样子,很晦气。 他休沐两日,她不能一直呆在玉笙居,要主动去服侍他。 捻起一片玫瑰香片,深深吸了一口,芳香清幽。 她到主院的时候,院子里的石灯亮起,昏黄朦胧,却在努力抵抗黑夜的覆没。 她敲了几下正房的门,里边没有动静,也不见烛火。 “别敲了,大人在陪小姐呢,你就别舔着脸往上赶了。” 妙音路过,见到她在敲门,忍不住上前奚落。 她不想理会无关之人,便想直接绕过妙音,往厢房去。 谁知妙音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都叫你别往上赶了,你怎的听不懂?我告诉你,小姐现在可是大人的心尖肉,大人守了小姐一整日,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勿要去搅扰!” “放手。”江晚渔的语气淡淡的,冷淡中似透出一种无形的压力。 妙音不由得愣了一瞬,而后鄙了一眼她,还是悻悻松开手。 到底曾是千金大小姐,她身上独有的气质,总会隐隐而现。 妙音在宫中呆过,见惯了大场面,仍是被江晚渔散发出的矜贵而震慑到。 “明明就是个贱奴,伺候过这么多男人了,还跟我摆什么大小姐的架子,我呸!不就床上的功夫厉害么,等大人玩腻了,丢你像丢一只狗一样!”妙音心底不服,在她背后骂了几句。 江晚渔本不想和她计较,但一想到自己最多还有三年可活,她们都是做下人的,何需忍让? 她回眸,妩媚一笑,“是呀,我就是床上功夫厉害,惹得大人怜爱,你呢?你心里也想得到大人的恩宠,奈何大人连正眼都不瞧不上你,你连我还不如呢。” 丢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往厢房走,任凭妙音气得在原地咬牙跺脚。 厢房里,祁屹端直坐在床榻边。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