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长眼睛啊?要是摔坏了老子的玉器摆件儿,卖了你也赔不起!” “对不住,是我多有莽撞,还请大老爷莫要动气,这是一点碎银子,望能弥补大老爷所受惊吓。” “我呸!老子像缺你这点银子的人?这点银子给老子买个早膳都不够,你存心侮辱老子?” “小女不敢,可小女只有这些银子了。” 对方朝她脚下吐了口水,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之后,色眯眯地勾起笑,“看你穿得破破烂烂,倒也有些姿色,定是哪个穷苦人家的姑娘吧?这样,要是你愿意给老子当个暖房丫头,今儿个这事算是一笔勾销了。” 江晚渔忍住厌恶躲开那人伸过来的手,“大老爷,小女已有主子,怕是没法儿给大老爷当暖房丫头。” “哎呀,有主子怕什么,你今儿个服侍我,明儿个服侍他,这不就结了么?来吧,小美人,到爷这边来,保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眼看着那人就要朝她扑来,背后一道尖利的声音陡然打断他的动作。 “谁人在尚书府门前放肆?” “诶哟哟,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是奉我家刘侍郎的命,前来给凌尚书送礼,谁知这个贱丫头冲出来撞我,差点把礼弄坏了,小的这才教训了她一顿。” “原是刘侍郎的方管家,今日登府之人颇多,还请看在家父的面子上,勿要起冲撞才是。” “是、是,大小姐教训得是!” 好耳熟的声音…… 尚书府? 她怎么会走到了这条路? 心瞬间悬了起来,耳边莫名嗡嗡作响。 江晚渔强装镇定,顺着声音转身看去,只一眼,手中的草药滑落在地。 果真是她的表妹,凌庭萱! 几乎是对视的那一瞬,这两个月所受的屈辱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她再也忍不住,哑着嗓子,低声唤了一句,“萱儿。” 凌庭萱看到她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应有的仪态。 “方管家,你想让她当你的暖房丫头?你可知她是何人?”凌庭萱似笑非笑,无人听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方管家耳朵尖,听到江晚渔方才亲密地叫了凌庭萱一声,马上反应过来两人可能有交情,遂连连摆手。 “不不不,小的只是开个玩笑,小的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就是没想到这姑娘和大小姐是相识,多有得罪,请大小姐和这位姑娘息怒!” 凌庭萱轻笑一声,语调冷淡至极,“方管家勿要妄言,我凌家世代忠良,怎会与这种贪赃的罪臣之女相识?这要是传了出去,可是要坏我爹爹的名声呀,更何况,她还是个只会爬床的浪蹄子!” 江晚渔久久怔愣在原地,嘴唇张合好几下,始终是没说出话来。 她能理解凌庭萱在这时候和她划清关系,可是她没想到,贪赃这两个字会从凌家人嘴里说出来。 谁都能说她爹爹贪赃,是罪臣,但凌家人不行! 当初若不是爹爹好心,将凌家收留在都城,还想办法给了舅舅一官半职,他们凌家才得以在都城立足。 爹爹有否贪赃,舅舅一家心中最是清楚不过! “罪臣之女?莫不是被抄家的江、江家?”方管家指着她,像是看到瘟疫似的,连连往后退。 凌庭萱点点头,“正是,她就是罪臣之女江晚渔,那个被充了军奴,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也不知用了什么腌臜手段,爬上祁将军的床,这才回到了都城,方管家想要她做暖房丫头,千万要小心染病呢。” “造孽、造孽啊!这明明是个喜庆之日,竟撞上这种晦气之人,多亏了大小姐提醒小的,否则小的就要将这下贱的脏东西带回家咧!” “方管家何须客气,小女只不过是说实话罢了。” 江晚渔站在边上,受尽过路人的冷眼和讥嘲,好几个‘正义’之士还朝她吐了几口口水。 可她仍是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凌庭萱口中说出。 从前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说话温温柔柔的表妹,如今竟用不堪的话语,一字一句刺着她的心窝。 “时香,把这个烂货赶走,免得脏了咱们尚书府,搅扰了爹爹的雅兴。” 凌庭萱朝时香使了个眼神,时香抄起一根长棍,冲上前往江晚渔身上打。 “快滚!尚书府不是你这个贱人能来的地方,还萱儿呢,我们家大小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脏东西、下贱胚子!” 重重的一棍打在她单薄的身子上,她的脑袋完全清醒过来了。 表妹已经不是她认识的表妹,凌家人对她的态度并非像她想象之中那般良善。 眼下,时香是真的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她必须快些逃走! 江晚渔凝眉,扬手抓住了再次朝她挥来的长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