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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此事,简直异想天开。

    湛君已不哭了,也再不理会元衍,甩开他的手就要走。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该往哪走,但就是要走。

    湛君不哭的话,在元衍看来,这事也就算过去了。如他所说,他对不住湛君在先,所以湛君同她闹脾气也是情有可原,于是牵着马走在湛君身后,想她总会消气的,他等着就是。

    两人一马,静悄悄行着,陌上杂花生地,蜂蝶乱飞,春光迤逦。

    湛君采了大把的花,默默编起花冠来。元衍跟在她身后,看她摘了什么花,也采两朵在手里,堆了一大把,白马伸长了脖子要嚼,被他一掌拍在额上。

    湛君花冠捧在手上,低头欲再找一朵白色团花,忽听得前方马蹄杂乱,动地而来,隐隐有金革之声。

    湛君正发愣,元衍已率先一步上前,将湛君挡在身后。

    道路尽头竟有百十骑,负坚执锐,气势森然,远观如黑云。

    眨眼之间,这百十骑已到跟前,十丈外停下,为首一人纵马而出,直奔元衍及湛君而来。

    如此压迫威吓,湛君已连呼吸都屏住,元衍只是皱着眉。

    来人到跟前,摘下兜鍪,冷默不言。

    见得来人面目,元衍嗤笑一声,闲闲道:“我当是谁,好大的架势。”

    来人将兜鍪挟于肋下,朝湛君努了努下巴,“二郎,那是谁?”

    元衍不悦皱眉,“你看谁?”

    来人大笑,“二郎,怎地有马不乘,偏要两条腿走?”

    “管得着吗?”元衍说完亦笑起来,问:“你怎在这里?”

    张鉴下了马,“我奉命接应董大人入京,刚得见大人,便被大人催赶来寻你。”他再看一眼湛君,问:“那便是你的美人?”

    元衍不应答,只说:“不是密诏?这般大张旗鼓。”

    “确是密诏,殿下本不欲惊动各方。”张鉴无奈笑笑,“二郎既身处其中,个中曲折,无需我多言,我出京时,东宫已是人仰马翻,复归去,不知是何等光景。”

    “幸我是个闲人,不必挂牵这些。”

    张鉴面有不豫,“二郎,大丈夫当为国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更何况是这等危……”元衍甫一抬手,张鉴便收了声,叹道:“你这副样子,也不知是像了谁。”

    “伯明,人各有志。”

    张鉴苦笑,“我是劝不动你。”又说,“我倒想问,董大人讲你身陷危难之间,如今观之,好似言过其实。”

    “我已解决了,劳烦你跑一趟。”

    “我跑几趟倒没什么大不了,只你无恙便好。”

    湛君听他两人说着话,偷偷看了一眼张鉴,见他二十五六岁,器宇轩昂,虽也十分俊秀,可气势骇人,让人惧怕,难生亲近之心,于是便又缩了些,将自己尽量隐藏。

    她这动作被张鉴捕捉到,张鉴下意识要去看她,又想起元衍前番态度,便收住了没有动作,只一心同元衍说话。

    正说话间,几骑又至,湛君抬头去看,见是几个陌生人,却不与那些人一般作军士打扮。

    董弘下了马,快步走向元衍,按住元衍两臂,急切道:“二郎,也太冲动了些,幸而无恙!”他话是对元衍,眼神却看向元衍身后的湛君。这一看,不免有些愣。

    昨日时辰已晚,天光无色,如今青天白日,看的真切,像,真的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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