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简直异想天开。 湛君已不哭了,也再不理会元衍,甩开他的手就要走。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该往哪走,但就是要走。 湛君不哭的话,在元衍看来,这事也就算过去了。如他所说,他对不住湛君在先,所以湛君同她闹脾气也是情有可原,于是牵着马走在湛君身后,想她总会消气的,他等着就是。 两人一马,静悄悄行着,陌上杂花生地,蜂蝶乱飞,春光迤逦。 湛君采了大把的花,默默编起花冠来。元衍跟在她身后,看她摘了什么花,也采两朵在手里,堆了一大把,白马伸长了脖子要嚼,被他一掌拍在额上。 湛君花冠捧在手上,低头欲再找一朵白色团花,忽听得前方马蹄杂乱,动地而来,隐隐有金革之声。 湛君正发愣,元衍已率先一步上前,将湛君挡在身后。 道路尽头竟有百十骑,负坚执锐,气势森然,远观如黑云。 眨眼之间,这百十骑已到跟前,十丈外停下,为首一人纵马而出,直奔元衍及湛君而来。 如此压迫威吓,湛君已连呼吸都屏住,元衍只是皱着眉。 来人到跟前,摘下兜鍪,冷默不言。 见得来人面目,元衍嗤笑一声,闲闲道:“我当是谁,好大的架势。” 来人将兜鍪挟于肋下,朝湛君努了努下巴,“二郎,那是谁?” 元衍不悦皱眉,“你看谁?” 来人大笑,“二郎,怎地有马不乘,偏要两条腿走?” “管得着吗?”元衍说完亦笑起来,问:“你怎在这里?” 张鉴下了马,“我奉命接应董大人入京,刚得见大人,便被大人催赶来寻你。”他再看一眼湛君,问:“那便是你的美人?” 元衍不应答,只说:“不是密诏?这般大张旗鼓。” “确是密诏,殿下本不欲惊动各方。”张鉴无奈笑笑,“二郎既身处其中,个中曲折,无需我多言,我出京时,东宫已是人仰马翻,复归去,不知是何等光景。” “幸我是个闲人,不必挂牵这些。” 张鉴面有不豫,“二郎,大丈夫当为国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更何况是这等危……”元衍甫一抬手,张鉴便收了声,叹道:“你这副样子,也不知是像了谁。” “伯明,人各有志。” 张鉴苦笑,“我是劝不动你。”又说,“我倒想问,董大人讲你身陷危难之间,如今观之,好似言过其实。” “我已解决了,劳烦你跑一趟。” “我跑几趟倒没什么大不了,只你无恙便好。” 湛君听他两人说着话,偷偷看了一眼张鉴,见他二十五六岁,器宇轩昂,虽也十分俊秀,可气势骇人,让人惧怕,难生亲近之心,于是便又缩了些,将自己尽量隐藏。 她这动作被张鉴捕捉到,张鉴下意识要去看她,又想起元衍前番态度,便收住了没有动作,只一心同元衍说话。 正说话间,几骑又至,湛君抬头去看,见是几个陌生人,却不与那些人一般作军士打扮。 董弘下了马,快步走向元衍,按住元衍两臂,急切道:“二郎,也太冲动了些,幸而无恙!”他话是对元衍,眼神却看向元衍身后的湛君。这一看,不免有些愣。 昨日时辰已晚,天光无色,如今青天白日,看的真切,像,真的是太像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