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橙橙怀揣着这样的春秋美梦敲响八十八号的大门,无他,她忘记带钥匙了。 厚重的大门“嘎吱”一声开启,里面传出来一个哈欠连连的声音:“谁,谁呀?” 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穿戴还算整齐就是头发有点乱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田橙橙眼前。 田橙橙清了清嗓子,尽量还原“田橙橙”的语气和神态:“二叔。” 田二叔打到一半的哈欠卡在唇边,看了田橙橙好一会才合上:“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搞成这样?” 田橙橙蔫吧吧扫他一眼,语气阴郁:“刚下火车,先让我进去喝口水。” 田二叔下意识让到一边。 田橙橙跨过门槛从他身边走过。 田二叔捏着鼻子,屏住呼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掉进茅坑了,怎么那么臭?” 田橙橙忽然回过头一脸阴霾盯着他的眼睛,语气阴嗖嗖:“回头二叔坐两天两夜火车跟我下趟乡试试还能不能香喷喷?” 田二叔:“……”这侄女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讨喜,话还比以前更密,以前顶多阴嗖嗖看着你不说话,下个乡还学会呛人了,看着比以前更讨人嫌,想到要跟这样的人同一屋檐下生活他就抑郁。 “你二婶在厨房,锅里有热水,你先去洗个澡再说。” 田橙橙理都不理他,拖着各种尿素袋红白蓝回房间,“嘭”地一声关上门,把田二叔吓得跳起来直拍胸脯。 “死丫头,真是个讨债鬼!” 田二叔想起什么径自往厨房走,看到田二嫂在摊鸡蛋饼,赶紧抓起一个往嘴巴里塞,顺手还往田二嫂嘴里塞一个:“你赶紧吃,剩下的给阿中阿华他们端过去,田橙橙那个死丫头回来了,不能让她看到咱们吃这么好。” 田二嫂差点没被呛死:“谁?田橙橙回来了?她同意去相亲了?” 田二叔牙都还没刷,囫囵吞枣把鸡蛋饼吞了,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问,赶紧的,给孩子们端过去。” 田二嫂白了田二叔一眼,三两下吃掉一块鸡蛋饼,刚端着剩下的到门口就遇见田橙橙。 田橙橙才吃饱早餐,瞟了眼卖相不怎么好的鸡蛋饼,凉飕飕道:“早餐就吃那么好,难为我在乡下天天吃红薯粥二合面还顿顿吃不饱。” 说完顺手往田二嫂的盘子里抓起一块饼闻了闻又一脸嫌弃放回去。 反正她吃饱了,恶心恶心他们也好。 果然田二嫂看着鸡蛋饼上那个黑色的掌印脸都黑了。 田橙橙大摇大摆挽着水桶进厨房打热水。 等她美美地洗完一个热水澡出来,田家人居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居然一个人也不在家。 当然连一口粥都没给她留下,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田多多的话,除了最开始在门口的时候田二叔跟她说了两句话之外,好像其他人真的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田橙橙进厨房看了看,好家伙,田二嫂居然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锁进了柜子,连一把米一个番薯都没有放在外面,那她中午吃啥?这是把她当贼防着呢。 田橙橙瞬间放弃补眠,捏了捏下巴,回房间把从向阳大队带回来的东西全都搬到门口,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坐火车饿了两天两夜,用乡下好物以物易物,能填饱肚子就行。” 面子工程也懒得做了,这些好东西才不便宜田二叔一家。 胡同里的街坊邻居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只有退休的大爷大妈晨练的晨练买菜的买菜。 他们闲着没事最爱凑热闹,路过的都停在黑板前看,加上田橙橙专门挑了件打满补丁的衣服穿上,毕竟两天没怎么睡,脸洗干净后更显苍白和病态,加上那要哭不哭的小眼神,看得大爷大妈心都碎了。 “橙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事啊这是?” 田橙橙哀怨地扫了眼说话的大妈,敲了敲黑板,把带回来的笋干木耳干冬菇干往地上一摊,抿着唇低下头去。 原主就不爱说话,田橙橙尽量还原她的性子。 大妈看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这是你从乡下带回来的东西?你想用这些东西换吃的?” 另一大妈说:“怎么?你二叔二婶他们不是在家吗?连口吃的都没给你留?” 田橙橙面无表情,但眼睛是红的:“能吃的都锁起来了,我身上没钱。” 大妈半信半疑:“啊?锁起来?” 田橙橙不说话,直接拉起一个大妈的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