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送你回去休息。”说着他起身,拿竹篙撑起来。 她裹着他的衣服,问他:“你冷吗?” 陆璘摇头:“我在动着,自然不冷,你把衣服披好。” 靠了岸,陆璘立刻送她回去。 秀儿在家中,吃惊道:“娘子怎么又回来了?” 见她披着陆璘的衣服,便又很快道:“是不舒服吗?我就说还是不出去的好,我去给娘子倒点热水。” 陆璘此时大约也明白这时候会怕冷一些,问秀儿:“点上碳盆吧。” “诶,好。”秀儿连忙应着。 回了房,靠坐到床上,又裹好了被子,施菀才算舒服起来。 秀儿端了杯热水过来给她,她喝了一小口,捧在手中。 陆璘问她:“现在好些了没?” 她点头。 “既然不舒服,为什么不一开始和我说?”他问。 施菀:“之前也没觉得不舒服,再说你次次专程赶回来,我次次有事……” 陆璘看着她道:“我回来是为看你,你当我真喜欢看那银杏,游那湖么?我哪儿也不去,就这么看着你一整天也好。” 她回答:“后天如果好一些,我们再出去。” “后天就会好一些?” 施菀点头:“对我来说,第一天最难受,后面就好很多了。” “好很多,并不是完全好吧?不出去就不出去了,你在家休息,我在这儿陪你。”他说。 施菀却想了想:“你再待一会儿就走吧,让人看到不好。” 陆璘看向她:“怎么不好?” “怎么好,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人家不定怎么想。” “那你之前和严峻出去一整天呢?”陆璘不服气。 她要被他气笑:“说了那是出去看病人,我们行得端坐得正,清清白白。” “你行得端坐得正,他可不。” 陆璘说完,凑近她,轻声问:“我们做了什么,让你觉得行得不端,坐得不正,不清不白了?” 他这分明带着调戏意味,施菀推了他一把:“所以让你快回去,别让人说三道四。” “我不。”陆璘拉住她的手:“就我们这情况,你早就是我的人,又订了亲,又没有父母在身旁,还一把年纪,我看没人觉得我们清白,倒不如任性一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施菀警惕道:“我什么都不想做。” 陆璘笑:“好,你不想,我想还不行么?但现在显然我就想在旁边陪着你,或者你陪着我,下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你别赶我走。” 施菀之前确实顾忌,现在被他说服了,也被他乞求的样子弄得于心不忍,一心软就点头答应了。 隔了一会儿,施菀拿起一本草药书来看,陆璘回了趟家中,拿了一大摞公文过来查阅。 她在床上坐着,他在旁边窗边的桌旁坐着,用她这里的笔墨低头写着字。 两人都没说话,却有彼此的翻页声相伴,在这冬日的屋里特别温馨。 看了一会儿,她觉得脖子疼,抬头揉了一下,想问他要不要喝水,却见他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想起,每次见他,他脸上其实都有疲态。安抚使称得上封疆大吏,来荆湖北路主持赈灾与治水是他进政事堂后接到的第一桩大的任命,这事做成了,那他这未来的副相之位几乎就稳了;这事做失败了,一切都难说。 不管是为民生,还是为仕途,这于他来说都是重中之重,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哪有那么多时间逢假日便从江陵赶回来,再赶回去?当然只有少些休息。昨夜里,想必是熬了大半夜处理公务,今天又一早起床。他本就是个喜静的人,如他所说,其实对游山玩水并不热衷,不过是因为她。 她从床上起身,拿了件斗篷,轻手轻脚过去,替他披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