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用纸笔,而是默默记下,偶尔也问一两句。 后来他说完,又补充道:“这些也不过是辅助,施大夫还是细细察看,对症调整。” 施菀点点头,认真道:“我明白了,多谢秦太医。” 这时秦太医似乎想起了什么,问:“施大夫是女子,可是擅长女科?” 施菀回道:“太医面前不敢说擅长,只是确实行医以来,看女科更多。” 秦太医问:“我倒遇到个久治不愈的女科病,要问问施大夫。” 施菀连忙道:“秦太医请问。” 秦太医说:“宫中一位娘娘,产后月事不顺,我按其说的症状开方,自认绝无差错,却久治不愈,娘娘隔两日便要我拿出新药方,我实在是黔驴技穷,找不到应对之法。” “总会有些效果吧,而不是一点改善都没有?”施菀问。 秦太医摇摇头:“娘娘说三个月以来,药全是白喝了,一点用也没用。” 施菀又想了想,问:“太医说娘娘隔两日就要太医拿出新药方?” “是啊,前几天换了新药,昨日却又被传了过去,说是服药后胸闷,又让换药,还发了顿脾气。” “这样不合理。”施菀说:“月事不顺是我看得比较多的病,大多数病人都是服药一个月以上才会反应有效或是无效,就算是血热经期超前者,也是半个月以上,这本就是月事病的规律,病人绝不会隔两天便要来看,以太医的医术,也绝不会治月事不顺反倒引起胸闷。” 说到这里,施菀问:“敢问,这位娘娘是否十分受宠,皇上去娘娘宫中多吗?” 秦太医说道:“盛宠。” 施菀接着道:“听说在宫里,皇上去哪个娘娘宫中,都是有记载的?”她问着,也不由自主看向了陆璘,陆璘点头道:“是这样。” 施菀:“太医若有办法,可以看看这记载的册子,是否皇上去过娘娘宫中,娘娘第二日便会找太医,若是这样,那兴许不是月事不顺的病。” 秦太医稍一琢磨便觉得也许对得上,连忙问:“是什么病?” 施菀认真道:“娘娘在产后,据我所知,产后的许多女子会有合阴阳辄痛,也许娘娘便是,但因身份尊贵,又恐被皇上知晓影响荣宠,所以不敢张扬,也不对太医明说,太医以月事不顺来治,自然不对症。” 合阴阳辄痛,便是房事疼痛,这的确是产后常见的症状,也并不难治,秦太医回想种种,瞬间茅塞顿开,重重拍一下自己大腿,恍然道:“我竟没想到这里!”说着不由站起身来,朝施菀抱拳道:“我也要多谢施大夫,替我解惑!” 施菀连忙站起身来:“秦太医折煞我了,太医不过是没猜到娘娘心思,与医术无关,而我医术虽浅,但在乡下看得最多的便是这种隐秘之病,所以才能想到。”秦太医此时态度热情了许多,夸她道:“施大夫医术也不浅,我像施大夫这么大年纪时,远不如施大夫,实在是后生可畏。” 说完,他突然看向陆璘:“陆公子,我怎么记得,之前安陆大疫,助官府一起清除瘟疫的,一个是济宁府上官世家的后人,一个便姓施?莫非……” “正是这位施大夫。”陆璘看一看施菀,缓声道。 秦太医这时深深看一眼施菀,又是叹息:“原来正是我眼前的施大夫,倒是我眼拙了。” 施菀说道:“上官大夫是疫病防治大家,我不过是在一旁相助一二而已。” 陆璘笑了笑:若是旁人,一定要趁此机会将功劳揽在自己手里,跻身名医之列,她却总是藏拙。 秦太医却再也不信她说的这话,也笑道:“施大夫谦虚了。” 说完,陆璘与施菀将要离去,秦太医又道:“还有个问题,敢问施大夫给陆夫人上的什么药?” 施菀回道:“以煅石膏八钱,升丹二钱所配的提脓去腐药,加黄金膏外涂。” 秦太医点点头,然后道:“稍等。” 说着喊来仆人,让仆人去自己房中拿一个青瓷药瓶。没一会儿那仆人拿来了药瓶,他将药瓶递给施菀道:“若生肌不如预期,可加入这一味药,由我自己研治,对治疮疡有些效用。”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