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班的学子,也是各地名医,在那里学习半年、瞻仰名医风采大概是所有大夫梦寐以求的事。 “菀菀,以我对你的了解,若是别人,你一定已经答应了,我知道你不愿嫁给我,但我总想着,你应该不至于恨我到如此地步是不是?”他在她面前道。 施菀无奈开口:“我……想想。”说完她站起身来叫枇杷:“张员外家的老夫人下午是要针灸对吧?带好东西,我们走吧。” 枇杷应了一声,连忙带上东西陪她一起出去了。 药铺里安静下来,彭掌柜几人假装没看到这些,还低着头忙着自己的,陆璘一动不动站在诊台边,熬着时间,如同熬着母亲的性命。 是他当初伤她太深吧,所以她对他才这般抵触。 从前母亲对她也没有表面那么好吧,要不然以她的性情,应该一开始就同意了。 她对京城的排斥,对他的排斥,超出了他的意料。 …… 去张员外家路上,枇杷问施菀:“师父,你怎么想?” 施菀摇摇头:“我不知道……” 枇杷疑惑道:“为什么不去呢?虽然是前夫……大不了多要些价嘛,既然他连一千两都开出来了,我们要个五百两好像也不过分?而且还能进那个什么班,那可是太医局开的班啊,太医局!我要是能看一看太医局的人长什么样,这辈子都值了!” 施菀缓缓侧过头来看向她,枇杷不解道:“师父怎么了?” 施菀叹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得对。” 在枇杷那里,这是一件都不用考虑的事。 就如陆璘所说,如果是别人,她已经答应了。 不管是去医治千里之外的一个夫人,还是为了酬金,抑或是为进岐黄班学习,都值得走这一趟。 她迟迟犹豫,不过是因为那是陆璘,是曾经的婆婆,她下意识就想去躲避。 但行医、精进医术这条路,理该不因他们而受影响的,她若真的心志坚定,就不该逃避到,连想去的歧黄班都不敢去。 “师父说我说的对,是不是想去了?如果去的话,能带上我吗?”枇杷突然问。 施菀意外道:“你想去?” 枇杷回答:“师父知道,我爹现在受了后娘的蛊惑,老让我嫁人,烦死我了,我去了京城就好了,没人烦我了,还能开开眼界。” 说完,她小声道:“而且我想……陆大人那么有钱,应该不会介意多出一个人的车马费的……” 施菀笑了笑,随后深吸一口气,回道:“好,那我同他去说。” 等她们从张员外家回来时,药铺已经要歇诊了,陆璘还等在药铺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见她来,他立刻起身,一动不动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施菀说道:“路上车马食宿费陆大人付,诊金等到了另付,其余酬金不必给,但陆大夫需要依诺言送我进岐黄班,另外,枇杷要同我一起去。” 陆璘露出一丝安心的笑来,很快道:“好,那我去准备车马,你们乘马车与我同去,明日天不亮就出发。有些仓促,但实在是我母亲已病重,我心里着急,还望见谅。” 施菀点头道:“明日在这药铺前见。” “好,谢谢你能答应。”陆璘说完,出了药铺。 剩下的时间,施菀要安排药铺的事,要收拾东西,忙到半夜才睡下,等到隔天五更天,她和枇杷起床,收拾好东西到前堂,外面已传来车马声,陆璘果然带了马车过来了。 赶车的还是刘老二,枇杷和施菀坐马车,陆璘、石全以及另一名随从一刻不等,马上往安陆县城外而去。 同样的路,时隔八年……将近九年,她再走了一次。 十六岁时,就她和三婶两个人,她卖了家乡的一切,三婶放下了农活,两人忐忑地去往未知的地方。 而现在,她是自己选择的,为了心中的路而去那个不想再去的地方。 心中没有忐忑,比起十六岁,更添了几分从容。 不知陆夫人的病怎样了,她是不是能药到病除。 不知以她这女子的身份,能不能顺利进歧黄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