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楼,老的老,丑的丑,价格还贵那么多。 这又是陆璘干的好事,将杨柳店查封了,他摸了摸身上的匕首,只恨没机会,要不然他真要结果了那狗官。 胭脂楼和酒馆隔了些距离,要走一大段僻静小路。 张豹摇摇晃晃,一边唱着“俏冤家,想杀我,今日方来到……喜孜孜,连衣儿搂抱着……”一边往前走。 到黑暗处,前后无人,石全从背后过来,一把按住他腰间匕首,一把将一块浸了麻药的布帕捂住他口鼻。 张豹醉酒之下反应不及,又是被偷袭,顿时便没挣开,待反应过来,麻药却已开始见效,使不上力,没一会儿,人便蔫了下去。 石全又将他捂了一会儿,确认他倒下才松手,早已候在一旁的长喜与他一起,将人拖到了角落。 很快石全从他身上翻出匕首,和长喜道:“我先走了。”说完,将这儿交给长喜,自己往吉庆楼而去。 等到了灯火通明处,才能看清他贴了满脸的络缌胡,几乎将脸都快遮没了。 他进吉庆楼,店小二问:“这位客官可是用饭?有桌吗?” 他没回话,伸出手来,比了个一。 店小二看见他右手手背上的“龍”字刺青,不由怵了怵,道:“那客官这边请。”说着领他前去空桌上坐下。 中秋夜,吉庆楼几乎要满座,店小二招呼了一下又被别人叫走了,待回头,那手上带刺青的大胡子却不见了。 石全按陆璘的安排潜进官员们进行酒宴的雅间外。 从这里,能透过窗口清晰看到里面的二公子,他要从窗口迅速翻进去,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直冲到公子面前,将匕首扎入他左胸心脏偏上的地方。 不会致命,而且公子提前在里面放了封家书,隔着三四张对折的纸,他之前也在家演练过无数次,甚至买了猪肉来训练,能确保匕首扎穿信封,再往身体里扎进一寸多到两寸的样子。 这是公子给他吩咐的,但他觉得那太多了,准备到时力道再放轻一些,只扎一寸。 深吸几口气,平稳好心情,就在舞曲进行到高潮、所有人都看向中间的舞女,而陆璘往窗户这边投来目光时,他小跑两步从窗口翻进去,飞快掠至陆璘身前,一刀刺向信封所在的位置。 那儿特地做了标记,陆璘穿着一件飞鹤腾云纹圆领袍,信封就在那只飞鹤的位置,如果刺中飞鹤头部,那便是万无一失。 石全身手不错,加上提前演练好几天,也一早作好了心理准备,这一刀并未犹豫,直接刺中陆璘衣袍上那只飞鹤眼睛处,可以说是最佳位置。 但匕首刺进去那一刻,他即刻意识到不对,陡然看向陆璘,眼里尽是惊恐和不敢置信。 不是训练时的感觉,这衣服里没有信封……匕首根本就没有任何阻隔地刺了进去,全刀没入,他的手竟碰到了公子的胸口,烫的鲜血涌到他手上。 怎么……怎么会如此? 石全还怔怔看着陆璘,陆璘已瞪向他,示意他快走。 他这才回过神来,如果他在这儿被抓住,那便是前功尽弃,一切都完了。 于是他立刻松了匕首,头也不回往陆璘身后的窗口冲去,在陆璘身旁人惊叫之前,从窗口蹿了出去。 安陆这样的小县城,从未有过官员被刺的事,所以这儿的官员哪怕最大的知府也不会带护卫保镖,顶多就是一两个随从,以至于这吉庆楼内外都没有像样的护卫,陆璘遇刺,看见的人先是半天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随后才是惊慌失措,叫喊的叫喊,躲闪的躲闪,最后还是几位掌管刑狱的司法参军、县尉等大喊“抓刺客”,领着随从一起追了出去。 五儿着急地去扶陆璘,只见陆璘脸色惨白,那一身鸦青色衣袍已经遍染鲜血。 “大人……大人……叫大夫,对,叫大夫,叫大夫!”五儿颤抖着大喊。 他之前并不知道陆璘的计划,此时骤然见到这情形,只觉大事不好,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才好。 陆璘抓住他胳膊撑住身体,沉声道:“去请施大夫来……”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