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到雨衫巷,忍不住看着她门前的杏树,看着她紧掩的院门。 甚至有几分冲动,想去求求她,让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想再向她解释,他没有什么王姑娘在等着,他知道了自己当初的傲慢与凉薄,三弟说的那些话他再向她道歉,保证决不让她再听到……他还是想,让她再看看他。 但显然,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做这些,这样做除了让她更厌烦,再没有别的。 他又无奈走了回来,一个在孤寂的夜里踽踽独行,想再去问问李由:放下不,但也求不了,没有办法去求,该怎么办? 而且他怕,怕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去求了,她如果真的嫁给丰子奕该怎么办? 第二天是放告日,施家村的一应案子,都放在一起审理。 大大小小的案件加起来,数罪并罚,又将张万和他两个儿子一起投进了狱中,该归还的地,还赔偿的钱,也都按法令归还、折价赔偿。 待这案子审结,陆璘便陪着马兰香与施重贵,还有周铁根一起签下房产买卖契约。 马兰香与施重贵只花十两就买下了那宅子,周铁根卖这房实际得了十九两,还落了个仁德的名声,双方都格外欢喜,当着中人的面,干脆果决地按下了手印。 拿了地契和老宅的钥匙,马兰香高兴的不得了,连连向陆璘道谢,陆璘却是忍不住,和她道:“稍后你们村,我与你们一同回去吧,我想去那宅子里看看。” 施重贵对他还有些防备,没马上回话,马兰香是受了人恩惠,心自然软了起来,很快道:“好,我待会儿就去开门,大人尽管去看。” 施重贵看她对陆璘热络的样子,脸上微微一暗,有些别扭。 没一会儿,陆璘果真换上常服,和两人一同坐船回了施家村,施重贵回家去了,马兰香拿着钥匙去开门。 “这屋子上次我来过,和周铁根他们家一起来的,他们倒看护得仔细,里面东西都没动,还是卖出去的样子。” 马兰香一边说着,一边将大门打开,“只是这两年没人,下雨了没通风,屋里有些潮气。” 堂屋当中,摆着一张长案,两把椅子,一张四方八仙桌,四条长凳,这些家具都打得结实板正,可见施爷爷是个用心的人。 陆璘先到了左侧的房间,里面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箱子,便再没有别的,再到右边房间,有一张床,一只箱子,都是最古朴平实的样子,只有一只雕花涂红漆的梳妆台,带两个抽屉和镜架,成色新了许多,也精致许多。 马兰香说道:“这是菀丫头十几岁……十二还是十三岁打的,当时大伯弄了根好木料,专门去县城找木匠,让给菀丫头打个梳妆台当嫁妆,他之前常去一些富贵人家看病,见到过别人家的梳妆台,觉得气派,就让木匠给做了一个,拖回来时我们村里人都去看呢,听说是给菀丫头准备的嫁妆,都打趣她,臊得她躲进屋半天没出来。 “这梳妆台搬进来了就一直放着,后来房子卖得急,这些都没算价的,白白给了他们。那几年时间他们把这梳妆台给新媳妇在用,这回还说想把这梳妆台搬走,我好说歹说给我留下了。” 陆璘伸出手来,抚向那桌角。 马兰香马上道:“上面有灰,回头我好好擦擦。” 陆璘似乎并不在意,又伸手抚向镜架。 马兰香也看着这梳妆台,低声叹息道:“大伯一番心意准备的嫁妆,丫头也没用上,回头我让她三叔给她拖过去吧,她现在用的还没这个新。” “那就……不要说我来过了。”陆璘说。 “诶。”马兰香应着,然后带着遗憾道:“这次的事,多亏了大人,大人也是个好人,可惜确实门庭高贵,咱们庄稼人攀不上,当初菀丫头嫁给你,我便怕有今天……可惜她那时候就是喜欢大人……” 陆璘陡然一怔,侧脸看向她,目光慑人,沉声问:“你说,她那时候喜欢我?” 马兰香有些奇怪,不知他反应怎么如此强烈,愣了一会儿才道:“那是自然的,她没同你说?” 陆璘哑声回道:“她说……不管是不是嫁给我,就算是嫁给我三弟她也很愿意。” 马兰香愣了愣,随后苦笑着摇头:“她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