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陆璘立刻道:“我是真心爱慕你,想求娶你。” 施菀又没话了,她静静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低头用筷子将簸箕上的金银花铺平。 然后露出一抹似乎无奈又自嘲的笑意来:“可是,陆大人高门贵胄,我们身份悬殊,不合适的。” 陆璘回答:“没有人规定我必须娶官宦人家的女儿,你放心,我家里我自会说好,绝不让你受委屈。” 施菀没说话,他连忙道:“你从前就是我妻子,我想……我父母都不会反对,而且不管怎样,我会去交涉,只望你信我,所谓身份和家世,绝不是问题。” “我知道,你想做的事,总会去努力做到的。”她说。就像当初所有人反对,他也将他老师救出来了。 隔了一会儿,她回答:“但我……只想待在安陆,没有想过要再回京城,也没想过要嫁你。” 陆璘整个人都僵住,脑中有种变得空白的感觉,隔了许久才有些艰难地问:“那你……是选择了丰子奕?” “我也没有选择丰子奕,我谁也没有选。”施菀看着他说:“我的确会和他一起去江陵府,但同去的还有我师父大周大夫,我们去江陵府见一位归乡的老御医,只是跟着丰家的马车顺道有个照应而已。” 陆璘这才发现自己最担心的事是个误会,可是,他已经没有了高兴的能力。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问:“你是不想去京城,还是……” 还是不想和他去京城。 施菀想了想,回答:“不想去京城也是有的,但更重要的是,我不太想和大人有什么其他关系,更不会想要嫁给大人,我只当大人是安陆的父母官。” 顿了顿,她又说:“大人出身名门,又是才貌双全,自然当配那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 陆璘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只是他明确了一件事,施菀,她不喜欢他。 他从她院中出来,忘了自己是不是有记得礼数和她道别。 仔细想想,这个结果似乎也并不意外。 重逢以来,她都对他保持着距离,从没有露出要提起往日关系的意思。他是因为知道丰子奕要带她出去,着急心慌才过来表露心意,但表露心意,本就不会改变结果。 只是这是他当时,唯一能做的事。 用了很多步,他才回了自己在安陆暂时租住的宅子,在这一刻之前,他还觉得这是家,但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这只是暂时落脚的地方。 那种初来安陆的孤寂感,再次席卷而来。 所有的期许都落空,所有的梦都已破碎,盘旋在心底数月的欢欣,在这一刻消失怠尽。 然后,是一种渐渐蔓延的痛楚,如墨滴落水中,在周身扩散,抽去他所有的力气。 这时长喜从外面进来,提来一篮栀子花。 “公子,我刚刚出去,对面那家的老夫人送的,有了这个,香也不用点了。”长喜将那一篮栀子花都搁在了房中的小几上。 栀子花浓郁的气息袭至鼻端,一如那一晚的芬芳。 陆璘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有一种清晰的钝痛感。 端午沐休之后回县衙,杨钊几人发现一件稀奇的事:上衙最早、散衙最晚、一门心思忙政务,丝毫不休息的陆知县告假了。 他们很高兴,觉得这端午假日似乎延长了一天。 第一天浑浑噩噩也就磨过去了,打算第二天好好办积压的事务,却发现知县还没来。 几人觉得不对劲,惟恐陆璘是不是生了严重的病,正想着约好了一道去看看,没想到在第三天,他却来了。 没有生病的模样,但话比以前更少了,整个人消沉得不似二十多岁的年轻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