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找我,结药钱。” 说完,未待方氏反应,便拿了地上那件斗篷,站起身来。 陆璘见了那染遍鲜血、再也穿不了的斗篷,突然就明白她的意图。 方氏是个心思重却好强的人,她不会愿意欠人钱不还,施菀这样说了,她肯定要去结药钱,这样,她就能再见一次大夫,而施菀也能看她伤口恢复的情况,以及看她那时是否还一心寻死。 连一件比药钱贵得多的斗篷都毁掉了,施菀在意的不是药钱,而是医者仁心,担心方氏。 他看着施菀满手的血,说道:“此案有劳施大夫提供线索,施大夫先在证词上签字画押,然后去清理身上血迹吧。” “是,谢大人。”施菀说着,到一旁签下名字,按了手印,随后与严峻一起离开公堂。 人群仍围着公堂,想看看这案子最后如何了结。 陆璘先问方氏:“你为何服用家中的耗子药?” 方氏垂泪道:“前一日,我发现我家男人与那贱人的事,找他闹,他竟然说……”她哽咽一会儿,继续道:“说我种种不是,说她好,她还怀孕了,说要娶她为孟家延续香火……我哭了一整夜,到第二日,就想一死了之,所以吃了耗子药。” “朱氏送来的包子呢?”陆璘问。 方氏咬牙道:“她竟然还有脸送包子来,分明就是我男人拿家里的钱去补贴的她,我把那包子全扔猪圈里给猪吃了。” “然后你还是吃了耗子药?”陆璘问。 “是。”方氏哭道。 “你可曾想过,你吃了放砒霜的耗子药,几乎是必死无疑,若非你丈夫带你寻医,若非正好大夫医术高明,你不会活过来,也没有机会告朱氏毒杀你?” 方氏哭诉道:“我原本没想告她向我下毒,我醒了,孟洪生却还指责我多事,一辈子小气,什么都吃,害他误了两天的工费,还花了不少医药钱……我以前都是把新鲜的好的饭菜留给他,自己就吃剩下的,常吃得肚子疼……” 方氏说着便又痛哭起来:“想起来这些,我这心里便又恨又悔,所以就……就告了朱秀娥,我就想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拉她当垫背,不能让她好过!” “我呸!你听到没,你这是诬告,要打板子,最好把你给关起来!”朱氏喊道。 方氏狠瞪着她:“你通奸!淫妇,不要脸!” “肃静!”陆璘呵止住她们。 其实诬告罪比通奸罪还重,特别是诬告他人谋杀,所以真按律法来判,方氏是杖三十,徒两年,而朱氏则是杖二十,徒一年,孟洪生最轻,只须杖二十。 但按村民纯朴的意识,一定是更同情原配方氏,而鄙夷寡居却与人私通的朱氏,若真如此判,难免引起村民不满,致使礼乐崩坏,更何况方氏在悲愤之下诬告朱氏,于人情上也能理解。 他思虑片刻,下令道:“孟方氏,自服毒药后诬告朱氏毒杀自己,理该重罚,杖三十,徒两年,但念其痴心错付,情有可原,又有重伤在身,所以免去杖刑,徒两年,可用钱财抵赎;至于朱氏,杖二十,徒一年,但若能找大夫证实确实有孕,可免除杖刑,不可用钱抵赎徒刑;至于孟洪生,事情皆因其寡情贪色而起,杖三十。” 听见判决,方氏没有反应,朱氏嘤嘤哭了起来。 待处完杖刑,该收监的人收监,围观的人便慢慢散去,县丞杨钊从后面出来,亲自端了茶到陆璘面前道:“大人明察秋豪,英明果决,下官在外面细听了一下,百姓都在夸大人呢!” “杨大人过奖,不过按律办事而已。”陆璘说完,抬眼看向堂外,只见百姓都已慢慢散去,他起身去往外面,发现外面只留下两三个似乎意犹未尽还在闲聊的老人,并不见施菀师徒。 他们是一早就走了么? 陆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垂眸,转身回了县衙。 而此时,从县衙去往馨济堂的路上,施菀与严峻一同坐在马车内。 严峻向来知m.HZgJJX.cOm